“赫連山,你是自己滾下來。”
“還是本將把你打下來。”
殿內,隨著陳淵這話一落,殿風無風自起,兩側之人,臉皮如水面被吹皺,被一股無形之力死死壓在椅子上,面色不由急變。
邊上桌子上的茶盞叮叮顫動,啪地炸開,青花瓷片混著茶水濺出,卻定於虛空不落。
主位上,為大乾嘔心三朝的國師赫連山,臉色轉陰,一隻手把在刻有睚眥的椅頭上,緩緩捏緊,眼珠晦暗不定,
“陳淵,你若是想坐這位置,老夫儘管讓你坐。”
“你是有功之臣,深受陛下器重,如今大事當前,不要帶著情緒。“
他強壓著怒氣,聲音帶著凝滯和一絲陰鬱。
還妄想拿著那套說辭來說服陳淵。
陳淵一步一步向前,他對這種毫無營養的話膩歪極了,皮笑肉不笑,
“有功之臣?”
“本將記得國師大人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說著,其目光一烈,腳下一踏,一聲嗡鳴大起,從其腳下瞬間湧起白霧,如火山噴發,隨即白霧如疾風前行,朝著赫連山湧去。
“本將剛突破武聖,便與赫連國師切磋切磋。”
主位之上,赫連山眸子驟然一眯,拍椅而起,臉上現出凜冽,袖袍朝著這洶洶霧氣一卷,一拂。
霧氣呼嘯,被拍散,只是等前方視野一清,他才發現周圍場景一變,是在一片大湖當中,其中接天蓮葉,荷花盛開。
赫連山渾濁的眸子精光洞明,
幻境?
不是。
而是被拉入了一片特殊的意識空間。
他看向前方,竹林上空,一片盛開的青蓮花之上,陳淵身軀泛著金光。
“陳淵,老夫無意與你為敵,你如此咄咄逼人,當真以為老夫拿你沒轍。”赫連山怒氣不再忍耐。
“老傢伙,我不爽你,你不爽我,那就少廢話,手底下見真章!”陳淵絲毫不給情面,面無表情,隨後手上一甩,一把長槍甩出。
“好!”
......
而此時,大殿內,霧氣散去,景象重新恢復清明。
殿內,陳淵閉眼,眉心發光,鬢髮飛舞,隱現狂性。
前面,當朝國師赫連山也是。
被壓在椅子上的兩側官員,感覺到殿內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讓他們呼吸都有種急促感。
一時不少人呼吸粗重,混身極不舒服,已經猜想到這二位大佬在做什麼,其中有幾道目光,緊緊盯著陳淵。
神仙打架,讓他們這些人遭殃。
此時,桌子,燭臺,大殿都在嗡鳴顫動,甚至整座雲頂峰。
很快,外面響起嘈雜聲和哨子聲。
而大殿之內,時間慢慢流逝,大約半盞茶時間後,空氣間懸浮的水花和青花瓷片啪地一下落下地,殿內的狂風也在頃刻間消散無蹤。
原本顫動的大殿也停了下來。
一聲清晰無比的悶哼響起,只見主位上的赫連山,猛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道驚色,隨即身子如受重擊一般,腳下連退,最後其赫然朝後倒飛,直到轟在一面樑柱之上,樑柱上裂開裂縫,灑下灰塵。
而大殿正中,陳淵緊隨著也睜開眼,肉身一鳴,腳下只是後退兩步。
“咚”
“咚“
兩個深深的腳印印在地板上。
接著,他就一步一步走向主位,沒有絲毫壓力,坐了上去。
兩側座位上,諸位大臣瞧見這一幕,臉色有些駭然,隨後便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茫然無措。
但也有眼疾手快的,趕緊從位置上起身,朝著赫連山的位置趕去,面帶焦急。
“赫連大人!“
趕著要去扶!
結果,陳淵瞧見了,雲淡風輕,手上一抬,袖子一擺,將這幾人直接給拍回了椅子上。
其中,還有一位印象比較深的“熟人”。
御史中丞方臘。
“赫連國師人還沒老,還輪不著你們幾個去扶。”陳淵語氣輕飄,眼神掃過去,令在座人心神一凜。
就連之前那位敢當著陳淵面,在朝堂上指著罵的御史中丞,此刻也心裡打鼓,不敢再像之前那般。
而這個時候,赫連山,咱們這位大乾國師,緩了勁兒過來,方才是元神意識相鬥,身體並無損傷。
只是這位渾濁的眼神如今更渾濁了,身子一晃,出現在了陳淵的前方。
“如陳將軍所願,陳將軍現在可消氣了?”
“將軍這身神通,驚為天人,看來是老夫老了。”
這位聲音聽不出喜怒,此刻不僅沒有含怒暴走,反而在此刻跟陳淵說了這些,像是放下身段。
但這並不能讓陳淵高興,心裡反而對這位老國師升起了一分提防,他本以為對方會含怒暴走,再不濟也會甩袖離開,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自己好借題發揮,現在,對方如此,還真讓他不好發作。
他知道,這位肯這麼做,自然不是什麼服軟,而是還有招要出,在忍耐。
但他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赫連國師當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本將佩服。”陳淵似笑非笑,刺了一句,
“至於國師大人說本將消氣,不知從何說起,不過是本將突破武聖,聽聞國師大人早已在武聖一道浸淫多年,特來討教一二。”
“大人謙讓罷了。”
赫連山那蒼老如深溝的臉皮微微抽了抽,聲音幽幽,“這都不重要!”
“既然陳將軍坐上這個位置,老夫即刻會上報陛下,其實老夫已經與陛下說過。”
“劍南道還是由陳將軍來主持大局。”
“如今蜀地大變,天人下界,局勢混亂不堪,正需要陳將軍這樣的人物扛鼎。”
這時,一個略微發顫的聲音趕緊附和道:
“陳將軍,老國師說的沒錯,陛下聽聞將軍的訊息,特意下旨,稱讚將軍您勇猛非常,這幾日大人不見身影,陛下關切,想讓您.....”
這聲音尖尖的,帶著再直接不過的諂媚,還有點畏懼。
陳淵眼角餘光掃了掃,說話的是一位太監,好像隨之前的勾越過來的。
陳淵眼皮微抬,直接抬手甩了一下。
隔空,“啪”的一響,甩了個巴子,讓對方閉嘴。
“你話太多了。”
“本將在和赫連國師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
那曹公公被隔空扇了一巴掌,臉上迅速升起紅色印子,但連生氣都不敢,剩下的話憋在喉嚨裡,硬生生吞了下去,整個人則縮在椅子裡,不敢冒頭了。
赫連山眉頭皺了皺。
而陳淵心裡想,難怪對方忍耐,是想讓他接管如今局勢,讓他接住這個燙手的山芋。
真是好處沒有自己的份,出了事,讓他來頂前面,如果自己死了的話,還要被吃幹抹淨。
這朝廷,還是一樣的德性,
把他都給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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