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旨!”
“臣領旨!”
“.”
這日清晨,隨著聖旨下召,聲揚九道宮門,金鑾殿前跪倒一大片!
這些人跪著身,看著前面那位身披銀甲,從陛下大伴手中接過明黃色聖旨的西南三道巡天使陳淵,有的錯愕,有的緊張,有的面色陰沉。
陛下昨天還不答應,今天就讓這位巡天使回蜀主持大局,真是帝王心思摸不清,難以揣測,最關鍵的是,陛下讓這位巡天使去蜀地也無可厚非,人家與十萬大山妖魔打交道最多,知根知底,戴罪立功嘛,但陛下下旨,還讓下面官員協同,陣仗弄得有些大了。
從丞相府,到御史臺,從兵部到太僕寺,都抽調出人來,來配合這位陳大人行動。
真是讓人不舒服!尤其是之前在朝堂上抨擊陳淵的那些言官,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憋著,還不敢讓人看到。
就比方,身穿硃紅大袍,那位姓方的御史中丞,這位可是當初在朝堂上當眾指著陳淵鼻子罵賊子,如今接到聖旨成為隨行參軍,面色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此時,在不少人糾結難看的眼神中,陳淵單手提著聖旨,轉身過來,淡金色的眸子,猶如猛虎出籠,掃了一眼他們,淡淡笑道:
“諸位大人,既然陛下下旨,就勞煩了!”
“下朝後,本將會在巡天司上面等諸位!”
下朝後,文武百官出金鑾殿,依照品級陸續出門,猶如一群衣冠禽獸,朱紫藍綠,班駁了皇城的顏色。
金鑾殿外的漢白玉天梯之上,一身銀甲的陳淵如同亭淵而立,看著走出來的孟大夫和皇甫宰相,悠悠然扶手道:“陳某見過皇甫大人,孟大夫!”
皇甫流雲和孟子義腳步一停,一個眼睛微眯,眼中閃過鋒銳光芒,一個露出詫異之色。
“陳大人如今身負聖命,蜀地這局勢不等人,不知在這做什麼?”皇甫流雲眯著眼,袖子背在手後,聲音冷淡。
“自然是等兩位老大人!”陳淵斜眉一笑,“感謝二位昨日在朝堂上向陛下舉薦,不然陳某這戴罪之身,不知如何回報陛下恩情。”
“兩位大人如此胸襟,陳某萬萬想不到,佩服佩服!”
皇甫流雲聽這話卻感覺尤其刺耳,他銳利的眸子如何看不到陳淵臉上皮笑肉不笑,一時眼角提了起來,語氣生硬,
“陳大人到底想說什麼?”
而陳淵放下手,眉毛緩緩豎了起來,“陳某之前氣盛做了一些不好的事,都是誤會。”
“這次回蜀,陳某定會好好照顧兩位大人手下的人,哈哈。”
說完,陳淵的笑聲留在空中,“告辭!”
就轉身抬腳,下階梯而去,腳步看著輕快無比的樣子。
而他背後的皇甫流雲面色變得鐵青,看著其離開的背影,隨後突然笑了起來,
“這是在當面威脅本相?”
旁邊的御史大夫孟子義渾濁的眸子閃爍著思索的神色,蒼勁的聲音透著一絲不解,緩緩點了點頭,
“看來是了!”
“不過依老夫的觀察,這位蜀地來的巡天使可不是武力過人的莽夫,弄這麼一出,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呵,他以為回了蜀地,就能如何,這事處置不好,說不得那裡就是他的葬身之地!”皇甫宰相一臉酷烈。
孟大夫側頭看了看這位宰相大人,意味深長,“如果奏摺裡說的都是真的,這件事會讓眾多隱世不出的老怪物出山,想來,皇甫大人家的那位武聖老祖也會感興趣吧!”
皇甫流雲目光漠然地側了過來,“孟大夫總關心我家老祖宗,還不如多關心此事如何應對吧。”
“先走了!”
說著,這位宰相大人心情不太美麗地離開。
孟子義目光隨著挪動,最後笑了笑,要不是那位皇甫家的武聖餘蔭,咱們這位宰相大人如何坐得上三公之首這個位置,一呆就這麼久。
怎麼比得上他們孟家四世三公。
這位儒家君子搖了搖頭,沒辦法,武聖之威,震懾江湖廟堂,那位傳聞死了好多次,卻一直活著的菩提武聖只要還在一天,就幾乎沒人能撼動皇甫家在朝堂上的位置。
當陳淵走出承天門,準備回巡天司部署回蜀的準備時,城牆外邊上,有一道略微耳熟的聲音傳來。
“陳大人!”
只見,一輛簡約不失華貴的青銅馬車掀開簾子,一位身穿緋紅色官服的中年人現出身影。
馬車隨著馬蹄噔噔噔,來到陳淵近前。
裡面的太常寺少卿徐良拜了拜手,隨後做了個請的手勢,“武廟有旨,得知大人即將奉天子令出巡,特請大人前去一述,不會耽誤大人行程!”
陳淵看著這位當日一起入京,後來就沒再露面的太常寺少卿,眼神微眯。
那位勾大人背刺自己,讓他感覺很不好,所以自己把他殺了。
這位徐少卿當初進京,說武廟會在其中斡旋,起碼他到現在還沒見到其中的身影。
武廟很特殊。
他沉吟了下,沒有拒絕,上了馬車。
只是因為心裡也有一些疑惑。
馬車上,很寬敞,就像是一個小型會廳,陳淵與徐少卿相對而坐,中間還有一張矮桌,上有茶臺香爐,焚香嫋嫋,讓人心神安定。
徐少卿倒了一杯清茶,推於陳淵面前,一邊輕輕開口,“蜀地兩封急奏,可以預見會有大波瀾,陳大人此行小心。”
“所謂的白玉京天人之事,確實令人神往,這個時候,已經有完整的訊息傳過來了。”
“說有石刻記載,很久前白玉京中天人降臨在蜀地,將十兇封印.”
陳淵對這些資訊早已脫敏,畢竟其中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功勞”,他耐心聽到一半,就打斷,丟擲了自己的問題,
“據我所知,前朝覆滅時,蜀地還沒十萬大山,是大乾初立時形成,若是按照圖刻記載,這批所謂的天人降臨的時間,應就是大乾初立時。”
“大乾立國一千五百多年,龍虎能壽長數百年,算算時間也不算太過久遠,怎麼查不到相關記載,這就有點奇怪。”
說到這,陳淵眼中金光化作點漆,看著對面的徐少卿,
“陳某若是記得沒錯的話,武廟是開朝為開國功臣所建,當初我曾問閣下,武廟中有沒有從那個年代還活著的,閣下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