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武廟中有老前輩知道答案吧?”“而且這個時間點找陳某,總不是去喝茶燒香。”
徐少卿看著陳淵那彷彿洞穿人心的目光,眼神閃了閃,
“或許吧,有些東西還需要陳大人親自去問,在下也不過是替廟裡真君傳法旨罷了。”
“那陳某姑且保持期待!”陳淵拿起桌上茶杯在手指間轉了轉,淡綠色的茶水,猶如碧波盪漾,裡面倒映著陳淵明滅不定的眸光。
接著,馬車裡陷入安靜,馬蹄奔騰,車廂不見一絲抖動。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車廂突然騰空而起,多出一股失重感,外面還傳來呼呼風聲,大約七八個呼吸後,外面響起馬嘶聲。
接著,砰的一聲悶響,馬車落地。
“陳大人,到了!”
徐少卿適時開口,隨後作出請的手勢,車簾被掀開。
陳淵點了點頭,起身走出馬車。
入眼,青磚黛瓦的飛簷刺破雲層,四柱三門的青石牌坊橫跨廣場,浮雕上的龍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龍鬚隨穿堂風微微顫動,恍若即將破壁而出。照壁上的九龍浮雕更顯磅礴,九條蒼龍首尾相接,在雲濤中翻湧,每一片龍鱗都似蘊含著真龍之力,其間多有青銅小獸,雜亂擺放在其間。
隨之跨過門檻,庭院裡的古柏蒼勁虯枝,樹影在青磚地面投下斑駁暗紋。迴廊蜿蜒如游龍,壁上的碑刻歷經風雨,字跡依然蒼勁有力。
遠處鎏金匾額上寫著“與天地參”幾個大字。
陳淵抬首掃過一切,將這些景色盡收入眼底,幽深中透著靜謐,有歲月的古樸氣息,卻在陳淵眼裡顯得普通。
他眸中金光匯聚,眉間肉縫顫動,很快眉頭一挑。
此處別有洞天!
而這時,一直觀察陳淵的徐少卿見其神色,笑了笑,“看來陳大人看出來了。”
說著,其拿出令牌,往身前一定,面色肅然,隨後手指敕令,“奉真君法旨,西南三道巡天使陳大人來見。”
隨著這話一出,一股清風吹來。
吹過庭院間的老樹,紅牆,青瓦,照壁。
神奇的是,當這股清風吹過,就像是清風吹皺一汪綠水,整個場景瞬間鮮活起來。
照壁上的龍轉了轉眼珠子,簷角猙獰的脊獸齜牙咧嘴,看著陳淵,顯得不好惹;地下散落的的青銅人面獸,忽然活了過來。
掃地的掃地。
拔草的拔草。
打架的打架;還有的圍著陳淵二人衝了過來,露出好奇的眼神,往陳淵腳邊湊,沒什麼攻擊性,像是小獸一般撒潑打滾。
而遠處那標記“與天地參”的主殿,門縫裡透出白光。
陳淵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不過他發現這些青銅獸,並不簡單,小小的身子裡蘊含著不俗的力量。
“陳大人,請進,在下就不進去了,在外面等候。”
徐少卿將陳淵引到主殿前,看向那扇門縫裡透著白光的門。
陳淵抬腳邁上三層階梯,雙手推開那扇紅漆褪色的大門,“吱呀”一聲,似乎這扇門塵封已久,久未推開。
那耀眼的白光,充斥在陳淵的視線。
隨著後面的門轟隆一聲關上,似乎分隔出兩個世界。
等陳淵微眯的眸子稍稍適應光線,就聽到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
“剛才探查了,這小子不是來自那個地方的人。”
“倒是發現個秘密,嘿,這來的好像不是真身,跟我們一樣,香火身,這小子還修了神道,奇怪,竟沒人發現?”
”這麼逆天,說不定就是從那個地方來的,本神君都不太信。”
“對啊,這傢伙就是個異類,實在不合理,燒死異端,小子,豆腐腦你是吃鹹的還是甜的。”
“別吵了,別吵了,別把人嚇跑了。“
“.”
一個個聲音,或是如同洪鐘大呂,或是帶著些偏執的尖銳,或者帶著一絲顛佬的大喊大叫,充斥在陳淵的耳朵裡,差點要把他腦殼吵炸。
他的第三隻眼猛然開啟,金色肉縫猙獰撕開,看清了眼前的震撼景象。
只見如山一般高的大殿內,矗立著一座座魁梧威嚴的百丈來高的巨大彩塑,如同一尊尊天神,霞光氤氳,耀眼到刺眼。
有額生雙瞳,面色赤紅,圓睜如鈴,瞳仁處以硃砂點染,似能洞穿三界魑魅;有如眉倒豎如鐵刷,絡腮鬍根根如鋼針戟張,闊口大張露出森白獠牙,面容靛青,臉頰兩側有虯結的青筋,暴戾威嚴,凶神惡煞;有背後塑出三對火焰狀羽翼,右臂高舉金印,如同怒目金剛,跨下伏虎;個個栩栩如生,極其誇張,心神稍弱者,見了這一幕,怕是會肝膽俱裂。
而陳淵法眼掃過,那一雙雙或威嚴,或暴戾,或猙獰的碩大眼珠子,也隨之轉動,直勾勾盯著他。
就在這時,一聲咳嗽聲響起。
“咳咳”
陳淵的眉間第三隻眼猛然一熱,像是被燙了一下,自動關閉。
接著他眼中一座座如同大山般的泥塑和漫天霞光,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座幽暗的香堂,兩邊供奉著一座座小小的泥塑,還有密密麻麻點綴在其間的油燈。
隨著咳嗽聲響起,一個佝僂的身影從香堂燭火的幽暗處走了出來。
“這些老傢伙都活的太久了,閒得無聊,陳大人不必驚慌。”
“不過,以陳大人的本事,倒也不用害怕這些老傢伙。”
陳淵此時心頭凜冽,自己的香火分身朝堂上沒人發覺,沒想到到這武廟一下子暴露了。
他警惕心猛然暴漲,特別是剛才那些聲音中的所說的內容,讓他古怪。
他眼睛在燭光中緊緊盯著那咳嗽聲的主人慢慢現出身影。
當他看清來人從燭火中顯現全貌時,突然有一種野獸遇到危險的直覺,全部汗毛根根立起,這讓他心中悚然一驚。
陳淵立馬意識到,眼前這位老人,怕是踏入了武聖層次!第七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