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次爭的有些激烈罷了。上頭的人說完,下面的人領會意思,作為口舌吵吵。
就這樣,時間從上午吵到中午,沒吵出個結果。
而龍椅上,武帝就這麼任由下面的臣子爭辯,眼神晦暗,看不清這位天子到底在想什麼。
就在朝堂爭執不休時,殿外的宮門,忽傳一聲急呼。
“報!”
接著,遠處一串悶雷般的馬蹄聲,銅鈴與鎧甲碰撞的聲響撕破皇城,一道道宮門轟然洞開時,簷下的銅風鈴齊齊震顫。
當穿過九道宮門,一道甲光飛身下馬,踏著漢白玉階飛奔而上。
一位身穿紫色甲冑的甲士快步踏入陷入安靜的金鑾殿,嘩啦啦單膝跪在御前,隨後雙手遞上一道奏摺,“蜀地兩疏急奏!!”
“妖魔叩關,錦官封城!”
這話一出,朝堂色變。
龍椅上的武帝眼睛一眯,身子往前傾,擺了擺手,身邊的大太監馮保立即走下高臺,從甲士手中接過急奏,隨即返回高臺上去,躬身遞給陛下。
武帝沒有接過,只是沉了沉聲,“念!”
馮保當即站直了身子,開啟奏摺,高聲念出奏摺上的內容,“微臣,司禮監曹正,再發急奏,謹奏陛下:頃者,新任鎮魔使勾大人元神令牌碎裂後,留守祖山的第九山兵馬接到命令回防錦官,不久後,錦官城封城,如臨大敵,九頭大妖相繼現身,圍攻錦官,更有大魔藏在暗處,悍然出手,欲破大陣,.此刻,劍南道撫司群龍無首,微臣只能披甲上城.懇請陛下發兵派人謹奏!”
隨著聲音傳蕩在金鑾殿內,朝堂上百官或是皺眉,或是譁然。
這一下子,妖魔都打到劍南道州府了?
這下,局勢立即變得複雜了。
大妖魔也參與了進來。
照這樣,一個不慎,蜀地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狀態。
“既然剛才諸位卿家,皆要為孤分憂,誰願往?”
武帝目光微眯,看著座下群臣,緩緩開口。
結果,方才還爭吵不休的大臣們,此時躲避武帝的目光,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了下來。
局勢突變,被派去蜀地的司禮監中人連發兩道急奏,十萬大山的妖魔突然插手進來,那就不一樣了。
去是要去,但不能當領頭的,要承擔責任,辦不好就是背鍋的,搞不好命都丟那裡。
武帝看著座下沉默的大臣,一把將馮保手中的奏摺吸到手裡,狠狠朝下一甩,聲音一怒,大殿嗡鳴,
“都說話,怎麼不說了!”
“剛才說都要為孤分憂的了,怎麼現在一個個都啞巴了?”
“你們以為孤不知道你們個個肚子裡想的什麼,有好處自己上,遇到壞事了就不說了。”
“皇甫流雲!”武帝一喝。
“臣在!”這位大乾宰相應了聲。
“方才你一個請命,你去。”武帝聲音一冷。
“老臣自不負皇恩,但如今妖魔和江湖之人摻和進來,局勢容易傾覆,老臣未入蜀地,不熟悉情況,恐辜負聖恩,依老臣之見,需要找個勇武兼備之人主事。”皇甫流雲倒是不急不慌,臉不紅心不跳。
“哼,你這老傢伙話說的漂亮的很,孤去哪裡找人?”
武帝冷哼一聲,臉色一沉。
“孟御史!”說著,其把目光轉向另一邊的御史大夫身上。
“陛下,您怎麼忘了,朝中正有此人。”
“西南三道巡天使,陳淵!”
“聽陛下您的,正等著戴罪立功呢,何不如叫他去,來奏上不是說,如今錦官城,群龍無首,那都是他的舊部,想來能為陛下分憂。”
孟子義抬了抬眼皮,此時開了口。
這話一出口,之前在朝堂上猛烈抨擊陳淵的言官,立馬開口,“對啊,陛下,這位陳大人正在戴罪立功,又是西南三道巡天使,正是其職責範圍之內。”
“該是由他去的!”
“.”
龍椅上的武帝眼皮跳了跳,眼中火氣暴漲,他就不信這些人不知道自己不想放虎歸山,可是觸碰到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就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管這些了。
真是孤的好臣子啊!
他是天子,是九五至尊,何須受他人裹挾。
“退朝!”
武帝怒而拂袖而去。
可這位陛下還是低估了這些訊息的震動。
這日,等退朝之後,關於蜀地的訊息滿天飛,神都為之震動。
學宮子弟,聽到訊息,當即呼朋喚友,弓背霞明劍照霜,秋風走馬出城牆。
那些世家大族,趕緊派出族人奔赴蜀地,為他們打探訊息,更多的人在後面出發。
更是傳出,有躲在皇城中的隱世老怪物紛紛出山!
一時,神都內外,甚囂塵上,黃昏時分,神都的城門外,天上地下,流光不絕,齊往外湧出,景象可謂難得一見。
於是當天晚上,太極宮中就飛出一道詔令。
“宣,西南三道巡天使陳淵前來覲見!”
不久後,承天門前,一道紫色麒麟服在傳召太監的掌燈下,穿越幽深的宮牆,來到了燭火搖曳的太極宮。
墨色雲翳壓得鴟吻幾乎垂到宮牆,飛簷在濃夜中如潛伏的巨獸獠牙。更鼓驚破死寂時,簷角銅鈴卻未作響。
“微臣陳淵,參見陛下!”
太極宮內,一聲錘破這陰暗的夜色。
次日,金鑾殿內,有高聲呼起,傳蕩在九道宮門內外,“奉大乾皇帝令,命西南三道巡天使陳淵著領軍彈壓蜀地動亂,另著兵部侍郎趙無極為,御史中丞.為隨軍參軍,丞相府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