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中,群山和叢林所遮掩的地方,隱藏道觀,這代表著道門古老傳承的樓觀道內,一位女子步履從容,走過古意斑斑的臺階。
在傳說當年尹喜觀紫氣東來的地方,有一座白玉石壁,上面有金色的文字彙聚成一個個名字,正是有資格去?接觸到崑崙遺寶的山神名號。
現在已經有密密麻麻的許多。
有一名少年道人盤膝坐在這玉璧前面,仔細謄抄。
感覺到後面來人,起身行了一禮,道:“妙遠真人。”
那貌似少女的女冠,其實已經有百餘歲,道場不在這裡,只是因為某些原因而來,她的眸子看向玉璧,慨嘆道:“崑崙玉璧啊,崑崙山被重重雲氣籠罩,沒有人能跨越暴雪登頂。”
“以前的時候不知道,世上有這麼多的山神。”
少年道人咕噥道:“還不都是為了崑崙遺寶。”
“如果不顧及天都要塌了的話,倒也算是個了不起的大事情,畢竟,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們哪裡能見到這麼多的山神?”
妙遠真人道:“你這孩子。”
少年道士嘆了口氣,道:“你看看,你看看,天下十脈之中,出來多少,我的師公把我留在這裡,卻也不告訴我到底做什麼?!”
“每天採仙草,抄經文。”
“採仙草,抄經文。”
妙遠真人笑著道:“這不就是修行?”
“你師公孫藥王妙應真人將你留在這裡,自有他的用意。”
少年道士拍打膝蓋,吟誦道:“天覆吾,地載吾,天地生吾有意無。”
“不然絕粒昇天衢,不然鳴珂遊帝都。”
“鄴縣侯做的這一首詩,才是我輩修行人的本分啊,可是我的天命,什麼時候能來呢?每天抄山神封號,累死了。”
“要麼不出來,要麼莫名其妙就出來了?”
“你看。”
他伸出手指著新出現的那個名字。
金色的文字出現在玉壁上,一筆一劃都泛著淡淡的禪意。
“佛門五臺山,支脈黛螺頂山神,化尊號,八葉無垢獅子王,青螺髻如來使,佛門千里駒陳玄奘死去之後,就連崑崙寶物,佛門都想要伸手了。”
“當年分給玄奘抄錄經文的那個和尚,後來和高陽公主勾搭在一起,最後連帶著玄奘都被打擊,道士真的懷疑,是不是其他佛門的人做的。”
道士看著玉壁上的名字,毫無忌諱地嘀咕。
妙遠真人道:
“玄珠子,佛門這樣做,合乎規矩嗎?樓觀道不管?”
玄珠子拍了拍旁邊的青囊,道:“五臺山,那也是天下的名山法脈,雖然有些硬來的意圖,但是觀主說,可以答應。”
她伸出手,指著玉壁上出現的一個個名號,道:“這些都是在終南山地脈之外,想要得到崑崙遺寶的存在啊。”
“廬山,匡廬青囊濟世真官。”
“天門山,楚嶽通明鎮陰真王。”
“峨眉山,九老洞府司辰。”
就只是這些名字,都隱隱約約透露著一種洶湧波濤的感覺,這些都已經是古老的尊位,只是不知道,是山靈把自己的力量託付給人,還是山靈自己化形而來了。
現在人間的戰鬥似乎平定了,可是人世間雙聖在位。
泰山公又消失不見。
一個一個的大妖都出世。
一件寶物的傳言,又引發出這樣的潛藏暗流,那個被自己的兒子殺死的節度使,其死亡並沒有結束紛爭,反倒是將這時代推向更加洶湧的方向。
玄珠子搖了搖頭,道:“我只是來這裡記錄。”
“我只是知道,有資格出現在崑崙玉璧上,才有資格去追逐崑崙遺寶;其中的原因,到底是因為山神資格才不會被反噬,還是其他的什麼考慮,小道士我可不知道。”
女子又問:“那你們終南山,有什麼山神嗎?”
妙應真人孫思邈也是陝地的人,生前的道場在藥王山,卻也常在終南山裡潛修。
玄珠子道:“沒有,他們這些山靈都很不積極的,樓觀道這邊實在是沒有什麼規矩,遵循最初的教導,認為這個世界上,凡有靈性的都可以修道,所以山靈也是道友。”
“他們大概被歷代祖師影響了。”
“哦,崑崙玉璧又有反應了。”
小道士看向又出現的名字,道:“這一次又是哪一座名山法脈的山神,想要硬湊過來?嗯??”
妙遠真人聽到他的聲音,看過去。
這一次的玉璧上,出現的山脈是——
【終南山】
小道士下意識挺直了脊背,看過去。
是自家道門所在的山!
然後出現的前兩個字【翊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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