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處父母官與鄉賢友善的典例。而鄭均此刻,則是也抽空清點了一下自己的財富。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我現在,竟然有一萬三千多兩銀子嗎?”
鄭均面色古怪,體驗到了全小將的快樂。
對於鄭均而言,這無疑是一筆天降橫財,意外之喜。
當然,這幾個士紳加一起,他們的資產足足有五六萬兩,抵得上黑山縣近乎兩年的稅收。
當然,黑山縣的稅收並不僅僅只是銀子,還有糧食之類的東西,並不能一概而論。
但這麼多的錢,鄭均自然不可能都拿了。
因此,是有一部分進了縣衙,有一部分進了郡中,還有一部分則是分給了麾下士卒。
剩下的,就是歸鄭均所有了。
這也是這一萬兩千兩的由來。
這麼多錢。
“雖然看起來很多,但說白了,也就只能換取一千二三百枚益血丸、一百三十枚藏氣丹。“
鄭均撥出一口氣,感受著自己體內磅礴的真氣,目光流轉:“我現在周身的真氣已經蓬勃圓滿,這馬上就要進行‘煉罡’,藏氣丹吃得太多,已經吃的有些效果減退了……而凝罡散三千兩一副,這隻夠買四副的。”
“四副,應該不足以支撐我走到外罡境。”
鄭均深深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的修行還是缺銀子。
一萬三千兩又算什麼呢?
凝罡散的作用,雖然是給那些‘煉罡’圓滿的蓄氣武者衝擊外罡所用,但若是在‘煉罡’環節之中服用,同樣能夠讓‘煉罡’的進度大幅度加快。
“不過或許,這銀子買點其他天地靈物會更好一些,天地之間自成罡氣,若是我花費些銀子,購買些天地孕育而出的‘地煞之氣’,也能夠讓自己‘煉罡’的速度增快一番。”
鄭均在心中思索著。
所謂‘地煞之氣’,乃是天地間誕生的一種特殊煞氣。
具有多種不可思議的特殊功效,還能分成不同的屬性種類。
吸取這不同屬性的‘地煞之氣’之後,自然可以加快真氣化罡的進度,使得自己更快促成。
真氣是沒有屬性的。
只取決於修行者的內功心法。
譬如鄭均以碎玉功來施展,那真氣便會激發出碎玉功所蘊含的翠綠真氣。
而鄭均以鷹隼勁來施展,真氣則會激發出鷹隼勁所蘊含的灰色真氣。
罡氣只是真氣的進一步提純增加而已。
而這‘地煞之氣’,就是在‘煉罡’的過程中,讓你的真氣提前適應情況、增加效果。
有的偏向於雄渾的‘地煞之氣’,會比一般人有更強悍的防禦力。
有在深山老林,與毒物為伍地煞之氣,罡氣會具有極強的腐蝕性與毒性。
當然,只有幾縷這種‘地煞之氣’是沒什麼用的,想要達成這種特殊效果,至少需要很多,鄭均這一萬兩千兩銀子完全不夠看。
但鄭均,也沒指望讓自己達成這種特殊罡氣。
特殊罡氣聽起來很強悍,但其實也就是比一般罡氣強悍了一絲而已,並不是決定性效果。
遠遠不如修行內功的改變要來的多。
比如深山老林那種含有劇毒的地煞之氣,效果其實是遠不如修行一門毒功,催發時要來的猛烈。
但有總比沒有強。
比如鄭均如果獲得了這種劇毒的地煞之氣,那麼他在施展碎玉功時,真氣不僅有強悍的破壞力,能夠在被擊中者的身體裡大肆破壞,還能附加一絲絲的毒性。
因此,這種特殊罡氣的定位頗為尷尬。
能增加戰力,但只能增加一成左右。
但代價卻很大,除卻那些門內嫡傳、大族子弟,尋常武者可不會去選擇這種地煞之氣的。
而一瓶尋常的地煞之氣,價格大概在五千兩。
但如果有特殊功效,譬如偏向於烈火、毒素之類的,一瓶地煞之氣則是需要上萬兩乃至十數萬兩了。
鄭均不考慮特殊功效的,只考慮尋常地煞之氣。
“能買還是自然要買,增進一絲威力,就已經很好了。”
鄭均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將這地煞之氣列為自己首要採買的物件,次之才是凝罡散。
至於其他天地靈物。
鄭均瞭解的不多,對於瞭解不多的東西,鄭均不會輕易下手,畢竟萬一買錯了,那可就損失上千兩銀子了。
“銀子還是不夠啊。”
鄭均頗為苦惱。
黑山縣共有二十一鎮、十九鄉,共計四十個鄉鎮級單位。
而鄭均一口氣,拿下了八分之一的鄉賢。
也就是如果把黑山縣的‘鄉賢’全都幹了,那應該還能有六七萬兩的入帳。
但這是一次性買賣,買賣完了就沒了!黑山上的大盜……盧豪是外罡武者,不太好動。
那些尋常山匪,經自己這日挑三寨之後,怕是也謹慎多了,不容易透露行蹤。
難辦。
鄭均深深地吸了口氣,準備繼續修行碎玉功了。
早日將‘碎玉功(精通)’還上,然後預支‘碎玉功(小成)’,或許能夠讓自己升階速度變得更快些。
“都頭!”
就在此時,鄭均府外。
一道有些無力,似乎帶著些許病意的聲音傳來。
鄭均聽到,當即站起身來,推門而出,見袁耀陽站在鄭府前,臉色煞白。
鄭均見此,不由有些驚訝,接著問道:“袁護法,怎麼了?”
袁耀陽今日剛剛入會,來此作甚?
“都頭,會內傳來一些情報,那晟東鄉的郭家得知了路、劉、霍、喬四家被滅之後,宴請了黑山縣所有的鄉紳,齊聚一堂。”
袁耀陽低聲道:“會內有一個兄弟,便是在郭家幹長工,據他傳出來的訊息,郭家這是在召集所有人,出錢請人,要對付您!”
“說您雖是朝廷命官,但如今這幅樣子,若是不動手,遲早要全家死絕,便只能先下手為強,請一尊其他州郡的外罡出手,襲殺了您!”
“嗯,我知道了。”
聽著袁耀陽的話,鄭均點了點頭,心思還在盤算著自己的銀子該從哪兒來。
見鄭均毫不在意的模樣,袁耀陽有些忍不住,低聲問道:“都頭,此番事大,或許要從長計議,不容小覷,那那其餘幾家,也能湊出兩尊蓄氣,再加上家裡的護院,咱們黑山衛的優勢已經沒有了,郭家與山匪有聯絡,過些日子或許還能請下來幾個蓄氣山匪壯聲勢……”
袁耀陽的眼神中,十分忌憚。
而聽到了袁耀陽這麼說,鄭均不由一笑,開口道:“一群死人開個會,把袁護法嚇成這樣?這有什麼可懼怕的。”
說罷,鄭均輕輕抬刀,只聽見‘嗡’的一聲,發出瞭如龍吟般的刀鳴。
“郭家既然大半夜群賢畢至,作為商討議論的主角,我豈能不到場?”
“去瞧瞧,來看看。”
“他們,想幹嘛。”
聽到鄭均的聲音,袁耀陽不由為之一愣,感覺一股銳氣撲面,當即道:“都頭,要叫上徐護法嗎?”
“你也不用去,我一人一刀足矣。”
殺光所有地主士紳,不太可能。
朝廷也不是傻子,四五個涉案也就罷了。
怎麼可能全部都涉案啊?
此番,必須要自己出面威懾一番。
方能解決!
……
晟東鄉,郭宅。
燈火通明。
諸多夥計忙前忙後,奔走不停,置辦著一桌桌的美味佳餚。
樂師在一旁彈奏著絲竹,婀娜的舞姬也在一旁翩翩起舞。
端是一片奢華盛大的景象。
而宴席之中,觥籌交錯,歡聚一堂。
而在正中央的金絲梨花木八仙桌上,有幾人各自落座,卻無任何酒水佳餚。
在座眾人雍容華貴,一看就是富貴不俗。
落座之人,有身著錦衣的富貴公子、有一襲黑衣的當地巡捕、有身後放著一把寬背大刀的江湖俠客。
而坐在主座上的,則是一名身穿青色長衫,留著山羊鬍,看上去頗有儒雅之氣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郭家主人,也是在場唯三的蓄氣武者郭平。
“諸位。”
郭平忽然出聲,對著這桌上的所有人說道:“今日叫大家來,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近期嚴、霍、劉、路、喬五家被滅之事。”
聽到了郭平的話語,在場一個大腹便便的富商打扮之人出聲道:“郭世兄這是何意,嚴、喬二家,被山匪所滅,路、劉、霍三家,不是勾結南楚,和張青魚同謀嗎?”
聽到了這句話,那滄海派打扮的年輕俠客不由咬牙切齒,額頭青筋凸顯,當即拍案而起,血脈僨張道:“諸位,通報上說,是黑山盜下山劫掠,殺了我全家,但我爹、我二弟到底怎麼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這麼巧?!我家和霍、劉、路、喬四家被滅時,黑山衛都在?又是謀逆又是山匪,最後錢都到了朝廷和那姓鄭的畜生手裡?!”
“我回家之後,問過那些個賤民了!說是黑山衛老爺分的地!我又花錢問了其中一人,才說是那姓鄭的把我家都給屠了!”
這怒不可遏的滄海派弟子,正是嚴老爺的大兒子,嚴如風。
在山上修行日久,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結果發現自己家沒了!這讓他如何心安?!
在得知了是鄭均所為之後,更是怒不可遏。
他最尊重的大師兄高景行被鄭均用踏浪刀擊敗,淪為平章郡江湖人的笑柄。
待他極好,但武道天賦不高的師兄婁威,死在了鄭均手中。
和自己同期入門,至交好友卞況,也因為鄭均少了一條手臂!而這次回家,滅了自家的就是這個鄭均!這讓他如何不對鄭均恨意滔天?!
縱使有宗門命令,不得對鄭均下手,嚴如風現在也顧不得了!
他想要鄭均死!
雖然他也是蓄氣武者,但只是初入蓄氣,光憑自己的實力,是斷然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因此,他才會指望自己的‘郭世伯’,鼓動大家一起出手!“不錯,這鄭均實在是太過分了。”
那黑衣巡捕模樣的人也在一旁開口說道:“都是鄉賢,是大周朝廷的棟樑,他這樣做是要做什麼?見錢眼開,屠戮忠良!這事兒必須要嚴肅處理,等我回了郡中,就去通報!”
這黑衣巡捕,乃是平章郡六扇門中的銅章巡捕。
六扇門是大周朝廷專門成立處理江湖事的組織,與鎮撫司相差無幾。
只不過鎮撫司是對內,監察百官和防備妖魔;而六扇門則是對外,巡視江湖和緝拿反賊。
不過六扇門的人手不夠,便只有在各大郡城才有辦公地點。
六扇門的巡捕很簡單,只有銅章、銀章、金章、玉章四個級別。
銅章對應蓄氣、銀章對應外罡、金章對應通竅。
而玉章,自然就是元丹了。
只不過六扇門的金章都少有,更不要說玉章了。
這黑衣巡捕,本就是郭平的至交好友,此番正好在郭家做客,偶然知道了此事,便毫不猶豫的要為郭平討個公道!郭平、嚴如風以及這黑衣巡捕,便是三大蓄氣武者。
“不錯,這鄭均心黑手毒、貪婪成性。假借緝拿匪類的名頭,到處欺凌鄉賢,這等狼子野心之輩,必須要妥善處理,還我們黑山縣一個朗朗乾坤!”
郭平在一旁,也是同樣點頭說道。
“此子,果真歹毒!”
八仙桌前,有人咬牙切齒道。
在場的三個蓄氣武者統一了口徑,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出言反對了。
畢竟,
他們也是樂見其成的。
嚴、霍、劉、路、喬五家的下場有目共睹,除卻劉家、霍家的幾個小孫子和媳婦被留了活口,其餘人盡數被滅,這讓人如何不膽戰心驚?
而那大腹便便的富商卻皺了皺眉,低聲道:“可鄭都……鄭均這賊子,手段高超,我們怕不是對手,而且那大義王不是朝著博州殺來嗎?朝廷怎會在這種時候,懲戒一位媲美外罡戰力的悍將?”
他是另一個鎮子上的趙家家主。
趙家有些田產,但還是以經商發家的。
因此,對於這事兒尤為謹慎。
在得知了嚴、霍、劉、路、喬五家的下場後,便第一時間開始賑濟百姓,將田產分發了下去。
畢竟除了被這五家的下場嚇到之外,還有就是得知那‘大義王’要來了。
與其到時候田產被奪,還不如送給鄉民們,給自己積極陰德,在鄉親們裡得點口碑,到時候還能脫身。
所以,對於這些人聚集在此商量滅殺鄭均,他是百般不願的。
“趙世叔,你難道想要做鄭均狗賊的同黨?”
不等其他人開口,嚴如風便已經眉頭一皺,提了提一旁的寬背大刀,厲聲道:“鄭均,我必殺之!趙世叔若是鄭均同黨,那別怪侄兒手中刀兵無眼了!”
“我……”
看到這一幕,那趙家家主不由心中一涼,慌亂的想要解釋。
不過就在此時,郭宅大門,猛然間被一股氣流爆開!
“諸位鄉賢,在下不請自來,可是唐突了些?”
一道年輕的聲音響起,倏忽間傳到了所有人耳畔。
郭平目光一閃,扭頭望向了大門口,卻只見得站著一個身姿挺拔、劍眉星目的黑衣少年。
少年的目光如鷹隼般兇戾,只是環視一眼四周,接著便對那門口旁木桌前的小廝,開口道:
“寫一下我的名字,黑山衛鄭均鄭三郎,前來參宴。”
而那小廝顯然是不認得鄭均的名號,當即主動獻媚,對著鄭均厲聲喝道:“什麼混賬東西,瞎了眼,竟敢來此地犬吠撒野!”
鄭均聞言,只是輕輕抬手。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
衣袍鼓盪,真氣微微流轉,如同一顆石子落入了水中。
下一秒,那張口的小廝便倏忽間定在了原地,雙眼滾圓一瞪,下一秒便筆直的倒在地上,眼神中寫滿了驚恐。
而在小廝倒地之後,脖頸處才有血跡溢位。
一時之間,滿堂譁然!
沒有人看得清,鄭均是如何出手的!黑山衛,鄭均。
那些家丁或許不知,但混江湖的護院、各家的家主少爺,自然是知道這五個字的分量是多麼沉重。
整個宴席,鴉雀無聲。
而鄭均見此,不由輕笑一聲,大搖大擺的來到一桌席位面前,瞧了一眼上的乳豬,十分淡定的撕了塊肉,同時道:“鄭某不請自來,諸位鄉賢不會介意吧?”
而聽到了鄭均這句話,大家這才如夢初醒。
而方才,那誓殺鄭均的嚴家大少爺,滄海派高徒嚴如風,此刻卻臉色煞白一片,不敢開口。
其他人看不清鄭均殺人的動作。
他看清楚了。
不,或許不能說是看清楚。
而是他感覺到了一絲絲意味。
那是踏浪刀。
圓滿級別的,踏浪刀!
整個滄海派,只有外罡境的執法長老才掌握的踏浪刀!
鄭均目光環視一圈,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穿著滄海派弟子服飾的嚴如風,當即笑道:“怎麼還有滄海派的野狗在此,不是讓你們滾嗎,怎麼又來了?”
“來找我尋仇的話,就讓你先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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