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慢步到跑步,從快步到襲步,這五十名騎兵的速度越來越快,即便是馬蹄裹了草絮,也無法掩蓋其踐踏地面時發出的隆隆聲音。終於,其它哨崗計程車兵發現了這一支部隊,但禁衛軍計程車兵同時也發現了他們。還不等那些哨兵發出示警的訊號,就有十幾只箭飛了過去,刺穿了他們的心臟和咽喉。
更遠處的哨兵遙遙望見自己的同伴倒下,終於鳴鑼發出了警報——他們的距離太遠,禁衛軍的箭實在是夠不著。但阿爾貝爾並不在意這一點。要讓敵人始終發不出警報是不現實的,對哨崗士兵的點殺,已經為禁衛軍的突襲爭取到了十幾秒鐘的時間,這就已經足夠!
營地的門口設定著兩排拒馬,這是專門為了防止敵軍的騎兵在夜間突襲營地而搭建的,儘管這些死氣沉沉的道具不能完全阻止騎兵的腳步,但要將它們清理掉,騎兵就需要減速、勒馬、下馬、將其挪開,然後重新上馬加速才行,這能為守營一方爭取到至少幾十秒鐘的時間,來讓他們反應和排程軍隊。
禁衛軍射殺哨兵的戰術起了效果,當他們突擊到營地門口時,拒馬後面還沒有敵軍——儘管在深夜執勤的敵軍往往人數不多,但這些人的干擾,會讓清理拒馬的耗時翻倍乃至數倍。
不管是襲營的一方還是守營的一方,所有人都在竭盡全力地爭取這幾秒上下的時間。因為這足以決定戰爭的勝敗!
而深知這一點的禁衛軍,可不會在這些無人看管的拒馬前耗費幾十秒的時間!
“襲步改快步!”阿爾貝爾吼道,“第一小隊,清掉前方的障礙物!”
整個騎兵部隊的速度微微放慢了一檔,但有十名騎兵絲毫沒有減速,竟以襲步脫離隊伍,徑直朝著那些拒馬衝去。只聽“嗖嗖”數聲,他們丟擲鉤鎖勾住了擋在前方的拒馬,然後又迅速朝著左右兩側轉向,於賓士中將拒馬給拉了開來。後面的禁衛軍從他們拉開的口子中魚貫而入,而那十名騎兵則在開出口子後拋掉鉤鎖,迅速回歸到了陣型後方,讓陣型又恢復到了原來形狀。
“快步改襲步!”阿爾貝爾又吼了起來。整個過程中,禁衛軍沒有凝滯哪怕一秒。如果算上減速、加速所耗費的時間,那也僅僅只是多了兩、三秒而已——這就是敵軍花費了半天製作、佈置的拒馬所發揮的全部作用。
終於有一支執勤的敵軍隊伍從前方衝了過來,但還沒等他們靠近,幾十支箭就飛了過去,將他們射倒了一大片。剩下的人急忙結挺起盾牌,試圖以盾陣阻擋這一支騎兵的腳步。但阿爾貝爾的這一支禁衛軍可不是普通的弓騎兵,見盾陣列起,他們紛紛收掉起弓,換上了長槍、馬刀和戰錘。整支隊伍的速度從襲步降為跑步,唯有安娜一人一騎以快步衝到了隊形的最前方。她扯開弓,對著密集的盾陣就是一箭,洶湧的魔力裹挾著箭矢貫穿了一整排計程車兵,並將整個盾陣給打散。一箭過後,禁衛軍計程車兵已經換好了武器,他們將速度從跑步提升為襲步,從安娜的兩側掩上,而安娜則從快步降低為跑步。這一個動作他們已經預先演練了很多遍,眨眼之間,射完箭的安娜就被護到了隊形的正中,而換好武器的禁衛軍騎兵,則掄著各自的近戰武器,以密集的陣型衝入了敵人散亂的盾陣之中!
一片敵軍的哀嚎聲後,禁衛軍士兵氣勢浩蕩地突出敵陣,每個人的身上都沾滿了敵人的鮮血。
“散開陣型!”
阿爾貝爾的號令聲又響了起來。散開陣型,是為了弓箭能夠更好地輸出,密集陣型是突擊敵人的陣型用的,但他們的動作足夠迅速,絕大多數敵人都還處於懵然的狀態,根本就沒能結成陣型。他們迅速突入營地的腹地,持著火把的禁衛軍士兵將火把丟向四周的帳篷,持著弓箭的騎兵則將箭矢盡情地傾洩到冒出頭的敵軍,慌亂之中,營地的守軍根本無法判斷敵人有多少,只是一味地抱著頭逃竄著。
“朝中軍大營突擊!”
他們是從營地的東門突入的,中軍大營在他們的西面,而可以離開營地前往納齊安卒斯城的則是南門。阿爾貝爾明知如此,卻依舊下了這樣的命令。因為他已經看到,在遠處,敵軍正在調集。
“公主,你左邊有個頭盔上帶羽毛的,應該是敵人的軍官。離得太遠,我們的箭射不到,靠你了!”
安娜點了一下頭,之前散開隊形時,她已經被放在了一個最為安全、但卻能用弓箭儘可能地輸出的位置。阿爾貝爾的話音剛落,她就望到了那個頭盔上帶羽毛的軍官。一箭射出,那軍官的整個頭都連著頭盔一起飛了起來。遠處計程車兵驚恐地尖叫了起來,被那個軍官聚集起來的隊伍登時一鬨而散。
遠遠地,阿爾貝爾聽到了敵軍的喊聲:“中軍大營!敵人的目標是中軍大營!快去保護將軍!”
敵人紛紛朝著中軍大營聚攏過去,阿爾貝爾可卻沒有用這五十騎吃掉敵人將軍的打算。見時機成熟,他迅速地下達了從南門突出的指令。
這個動作完全超乎敵人的預料之外,他們沒有受到多少阻擋就順利闖出了南門。阻擋在他們前方的是那豬倌提到過的拒馬大陣,他們如法炮製,一、二、三、四小隊輪流揮著鉤鎖上前,迅速地開出了一個口子,突了出去。
收到報告的蘇早就已經在北門的城門上等候著了。見阿爾貝爾一行人衝到城牆下,朝著上方拼命揮著禁衛軍的軍旗,蘇連忙讓士兵們將城門開啟,將這一支部隊迎了進來。
這一番突擊下來,阿爾貝爾一行人已經疲憊不堪。他們的戰馬幾乎全程都在以襲步衝刺,也已經累的快要趴下了,要不是在進入戰場前禁衛軍刻意步行蓄養了馬力,這批戰馬真的可能堅持不下來。
但還不等他們喘口氣,守軍中就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好了,你們進來了。現在可以帶我去見巴塞勒斯,去結剩下的錢了吧?”
阿爾貝爾一驚,朝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竟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帶他們過來的豬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