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定遠侯留了一手,手中還抓著幾個證人,那今日他恐怕就被魏太后給害死了。
他沒想要對魏家趕盡殺絕,魏太后竟是想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孔朝怎麼能不恨。
裴覦看到他臉上怨憤,淡然開口:“元輔到底位高權重,無憑無據,孔大人還是莫要隨意揣測,免得落人話柄。”
“下官所言,哪一句有錯?”
孔朝聞言滿是怒氣,說話也沒了平日謹慎,
“太子和裴侯爺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往日裡魏家對二皇子的事情最是上心,宮中凡有動靜,元輔哪次不是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替二皇子解圍。”
“可是今日事情鬧的這麼大,連太后都出面了,他卻未曾進宮,甚至到現在都沒有露面,他總不會是知道二皇子做了什麼,心虛有鬼不敢進宮吧?”
他言詞嘲諷至極。
魏廣榮一直將二皇子看成魏家的希望,一心想要輔佐他取代太子,好能延續魏家榮光護他們百年不衰。
如今二皇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之前街頭又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連魏太后在宮中都得了訊息。
孔朝不相信以魏廣榮的手段,會到現在都還一無所知,可他卻沒有出現,要不然是心中有鬼,要不然是被其他事情耽擱。
“京兆府大牢的那把火,微臣就不信是天災。”
孔朝這話,就差直接說是魏廣榮讓人放的火,殺婁氏滅口了。
後面殿中跟出來的陳乾等人,一面覺得孔朝之言太過大膽,可心中也多多少少也是認同這話的。
魏家的人慣來心狠手辣,魏廣榮更是其中最甚。
沈氏出事之後,以魏廣榮的能耐,他不可能沒有得到訊息,以他往日性情,本該進宮替二皇子說項,幫著魏太后對付景帝才是,可如今卻一直不見身影。
魏廣榮不可能不管二皇子和魏太后,再結合剛才的事情,所有人心中都隱隱覺得,那魏廣榮十之八九是和魏太后已經溝通了訊息。
魏太后在宮中籌謀,弄死了尤寶方替二皇子脫罪,而魏廣榮十之八九便是留在宮外,火燒京兆府,弄死那婁氏替二皇子掃尾斷後。
如果沒有後來的事情,如果不是定遠侯多留了個心眼,將抓住的那些人分成了兩撥,瞞住了太后他們的人,恐怕今日真就被他們給得逞了。
不僅替二皇子洗脫罪名,還會藉機拿捏住陛下和太子,甚至是廢了孔朝,還有禁軍統領魯澄……
一箭數雕,這心計不可謂不深。
只可惜棋差一招,老天爺都不幫他們,如今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將精心培養多年的二皇子都折了進去。
這可不是當初廢掉一個戶部侍郎和刑部尚書,能夠比擬的損失。
次輔陳乾多看了裴覦一眼,目光動了動。
這件事情,這位定遠侯到底參與了多少,還有今日魏太后他們“行兇滅口”的事,到底真的是巧合不知道皇城司還抓了其他人,還是根本就是被這位定遠侯算計。
二皇子一步步走到今日,有多少這位裴侯的“功勞”?
裴覦感覺到他目光看過來時,陳乾也沒有避開,只若無其事移開目光,朝著孔朝說道:“我知道孔大人今日受了委屈,但你是京兆府尹,該明白萬事皆要講證據,如今宮中已經夠亂了,還是慎言的好。”
太子站在一旁也神色溫和,低聲勸導:“次輔說的對,興許魏家那邊有什麼別的事情,元輔才耽擱了,他應當不至於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