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覦一句話,讓得魏太后所有想要替二皇子求情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景帝彷彿完全沒聽到魏太后的話,只面無表情看向了二皇子。
“朕原本以為你只是有些野心,不敬太子,行事乖張了些,卻也不是無藥可救,可萬沒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猖狂。”
“豢養私兵,謀害朝臣,收容逆犯,欺君罔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景帝寒聲道。
“來人,將二皇子打入詔獄,命刑部侍郎,大理寺卿即刻入宮,與皇城司一起,嚴審二皇子之事。”
二皇子徹底慌了,知道今日逃脫不掉,只能看向魏太后。
“皇祖母,救我!”
“皇帝……”
魏太后才剛開口,景帝就驀地回頭,目光冷冽。
“太后對朕之言,有異議?還是還想要庇護這個畜生?”
他聲音冷厲,
“太后可莫要忘了,這畜生害死了多少人!”
魏太后心中一顫,想起剛才殿中之人提起的那些被二皇子所害的朝臣,其他人也就算了,光只是一個柳家嫡次子,就足以讓二皇子萬劫不復。
柳閣老雖然不在朝堂,可柳家在朝中的人脈依舊還在,那次輔陳乾就一定會幫著柳家踩死了二皇子。
還有那佘家的人,那位佘老大人可是三朝元老,配入太廟,那秦祥更是御史臺的人。
御史臺向來護短,不管裡面的人鬧成什麼樣子,對外卻是格外的團結,哪怕只是為了御史臺的顏面,他們恐怕都會死咬著二皇子不放。
她若是敢替二皇子說一句話,恐怕會將她自己和魏家也賠進去。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認為,二皇子所為是她和魏家授意。
更何況……
還有景帝。
魏太后看著景帝眼底寒光,彷彿在他身上看到了先帝的影子。
這個曾經跪伏在她腳下,任由她拿捏的幼獸,如今已經成長成為巨虎雄獅,朝著她露出獠牙,只等著隨時將她和魏家撕碎。
她已經垂垂老矣,還能制衡得了他多久?
這個念頭升起時,魏太后一直挺直的背脊陡然沉重起來。
她竭力穩住身形時,喉間湧上腥甜,面上卻絲毫不敢流露退卻之意,只垂眼遮住了心思,沉著出聲:
“二皇子行事不當,自然該審,哀家又豈會護他。”
“皇祖母……”
二皇子眼中猛地睜大。
魏太后面無表情地看過去,眼神凌厲至極。
“哀家原以為你是個乖順懂事的,可萬沒有想到,你竟敢揹著哀家做了這麼多事情,豢養私衛,謀害朝臣,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你知不知道,這些每一樁都是死罪!!”
二皇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還沒出聲就被魏太后厲聲打斷,
“今日沈氏遇襲,哀家原以為你是被人陷害,信了你無辜,所以不惜與你父皇爭執也要還你清白,可沒想到你居然這般辜負哀家信任,讓哀家險些因你成了個笑話。”
“若不是定遠侯尋獲這些證據,哀家和魏家豈不是會助紂為虐,因為你這個孽障稱為眾矢之的,為你的膽大包天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