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言慶因為裴覦直白的話愣了一瞬,片刻後猛地也是反應過來。
也是。
裴覦得陛下青眼,是如今最得陛下看重之人,而且他手中握著皇城司,又有兵權在手,一個人就能逼得魏太后和魏家接連受損,如今更是將二皇子也弄了進去,斷了魏家臂膀。
謝言慶就算再自負,也不會覺得自己比得上眼前這位定遠侯。
他就算真進了文華殿,成為御前行走,想要得陛下信任、被他倚重,也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比起身為重臣的裴覦來說更是微不足道。
要是旁人可能還需要他來打探御前的訊息,可裴覦是景帝的人,他想要知道什麼何需要用他?
謝言慶想起剛才裴覦望向沈霜月的目光,已然相信了他口中的話。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想要庇護關君蘭,庇護幼子,讓他們在京中過的恣意,再不看任何人臉色。
文華殿這份差事,是他必須要握在手中的。
謝言慶神色放鬆下來,認真說道:
“既然裴侯爺坦誠,那謝某也不虛假。”
“如果是其他事情,謝某幫不上侯爺,但是若真有侯爺所說那一日,謝某定會護沈娘子周全。”
“君子一諾?”
“君子一諾!”
二人未曾擊掌,也未曾誓言,但彼此對視時皆是揚唇。
裴覦說道:“那便多謝了。”
外間沈霜月和關君蘭說著年節的安排,隱約察覺到身後有人在看她,她回頭就撞上裴覦二人相視一笑的模樣。
她低頭和關君蘭說了一句後,就抬腳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在說什麼呢,笑得這般開心?”
沈霜月身上斗篷上沾了雪,解下來後便遞給了一旁的今鵲。
今鵲捧著斗篷退到一旁,裴覦就已然起身,十分熟稔地接過沈霜月手裡已經有些涼了的手爐子,然後遞了杯熱茶給她,
“沒什麼,就是和謝大人聊了聊南邊兒的風土人情。”
謝言慶默契的沒提剛才的事情,也是順著裴覦的話說道:
“我方才和裴侯爺說起,今年各地的氣候都有些反常,南邊也是下了好幾場雪,江面也是凍得厲害,好在不像是北地那般嚴重,否則開年之後糧食恐要欠收,明年得過的艱難。”
沈霜月坐在一旁,捧著茶杯朝著裴覦問道:“北地有糧食放出了嗎?”
裴覦說道:“快了。”
沈霜月挑眉:“找著囤糧的人了?”
旁邊謝言慶聞言連忙起身:“裴侯爺和沈娘子既然有話要說,那我就先去找我夫人和安哥兒……”
“不用。”
裴覦直接喚住了他,“你之後既然要入文華殿,在聖前行走,宮中的事情早晚都要知道,而且此事和魏家有關。”
“之前謝三夫人得罪謝淮知時,也多少沾了魏家的不喜,而且謝三夫人之前也和阿月走得近,難保他們之後不會藉故針對於你,所以有些事情你早些知道心中也好有個打算,免得之後猝不及防之下出了差錯。”
謝言慶遲疑了下,還是坐了回去。
裴覦這才扭頭朝著沈霜月說道:“昨日因你遇襲之事,二皇子被打入詔獄,朝野上下皆知是他動手,也因此牽連出往日一些舊案,但實則此事真正動手的人應該是五皇子。”
“他瞞著魏家和太后,憑著二皇子對他信任,暗中用了二皇子府的私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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