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不會掉餡餅,謝言慶也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無緣無故的好。
裴覦就算再喜歡沈霜月,想要替她“道謝”,也不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將他送到聖前。
那文華殿的差事多少人盯著,哪怕官職不高,可光只是聖前行走這一點,就足以讓人趨之若鶩,可眼前的人卻白白送給了自己。
謝言慶防備道:“裴侯爺想要什麼,不妨直言。”
裴覦看著他肅然模樣,不由低笑出聲:“本侯的確有所圖。”
謝言慶正襟危坐:“裴侯爺請說。”
裴覦說道:“本侯想求謝大人,若有朝一日本侯遭遇不測,而你身處高位又有能力之時,能看在今日本侯助你,以及阿月幫你妻兒的份上,保她周全。”
謝言慶愣住,萬沒想到裴覦所圖居然是這個,他眉心輕皺起來:“裴侯爺莫要玩笑。”
裴覦是什麼人,那可是京中新貴,聖前紅人,威名赫赫的皇城司首。
誰遭遇不測,都不可能是他。
裴覦見謝言慶的模樣,認真說道:“本侯沒有玩笑。”
外間廊下,沈霜月伸手替雪人戴上帽子,又捏著雪糰子遞給身旁的謝俞安。
裴覦看著她臉上笑容,並未回頭,只嘴裡說道:
“我在京中處境,謝大人應當也知道一些,看似權勢滔天有陛下信重,可實則卻步步皆在刀尖。”
“先前鹽稅一案,後來戶部、刑部貪汙,再加上這次二皇子的事情,我和魏家之間可謂不死不休。”
“眼下我雖然看似佔了上風,有陛下護著,可是朝中之事瞬息萬變,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一旦有一日我行差踏錯,魏家和太后絕不會放過我。”
他聲音喃喃,失了之前的冷凜,回頭時眼裡也全是認真。
“以我的處境,我本不該招惹阿月,更不該將她也置於險境,可謝大人知曉明月垂憐青眼的驚喜嗎?”
謝言慶神色震動:“裴侯爺…”
裴覦嘴角輕揚,低聲說道:
“她是我多年企盼的渴望,也是我日夜難寐得上蒼垂青才得以靠近的貪念,若不回首便也罷了,可她回頭,哪怕明知危險我也依舊捨不得放手。”
“是我將她拉進了京中這灘渾水裡,我自然也會傾盡全力護他。”
“可是事有萬一,萬一有朝一日我出了事,我希望她能有一條退路。”
謝言慶聞言有些動容,他和關君蘭是媒妁之言,謝老伯爺偏寵嫡子,謝老夫人也厭惡他比謝淮知出色,所以他的婚事從頭到尾都從未問過他的意見。
身為伯府之子,就算是庶出,以他的學識能力想要說一個官眷之女也並不算難,可是謝老夫人怕他得了妻子孃家幫襯,搶奪謝淮知世子之位,所以只給他說了一個表面風光的商戶人家之女。
他在婚前從未見過關君蘭,成婚之後他也只將她視為責任,直到彼此相處,他慢慢發現妻子的好,二人之間的感情才逐漸好了起來。
他愛她,敬她,護她周全,做一個夫君該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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