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月到底是沈家嫡女,哪怕四年前惡名纏身進了伯府,她也依舊有骨氣在,這次錯在謝家人,意哥兒卻不問青紅皂白地偏袒謝玉茵她們,難免會傷了她的心。
而且她前兩日還讓人送了冬衣去族學那邊,怎麼可能真的不管意哥兒。
封嬤嬤原本急躁的心一點點安穩下來,覺得自己杞人憂天。
當年的人早就沒了,有什麼好怕的,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不過意哥兒那邊真得勸一勸了,不管怎麼樣不能真的跟二小姐離了心,他長大成年之前還得靠著二小姐才行。
“夫人,那老婆子走了。”
胡萱回來,“她走之前臉上跟開染坊似的,變來變去,也不知道打什麼壞主意。”
沈霜月冷笑了聲,能打什麼壞主意,不過就是怕她撂挑子不幹,想著怎麼能重新馴服她,好能讓她心甘情願為謝翀意付出。
見旁邊謝俞安小臉發白,她道:“嚇到你了?”
謝俞安連忙搖搖頭:“沒有,是大哥有錯……”
“你倒是明事理。”
沈霜月神色緩和下來,拿著帕子替他清理傷口,卷著袖子起來替他上藥時,發現謝俞安胳膊上青紫了一大片,看樣子不像是新傷。
她頓時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謝俞安說道:“不小心撞的。”
“不小心?”沈霜月臉頓沉:“不小心怎麼會撞的這麼厲害,是不是謝翀意弄的?”
謝俞安剛想說話,就聽她道:“不準撒謊。”
他這才遲疑了下,說道:“族學那邊課業重,大哥讓我幫他寫,結果被夫子認了出來受了罰。”
“府裡出事後魏家的那些人本就不待見我和大哥,大哥受罰被他們嘲笑,昨日夫子又誇了我兩句,大哥就有些不高興。”
沈霜月眸色沉怒,不高興就拿親弟弟撒氣?
她不明白,這幾年她已經努力想要將將謝翀意養好,也竭盡全力教他為人道理,送他進學,可他怎麼就成了這樣!
“您別生氣,我不疼的。”謝俞安小聲道。
沈霜月吸了口氣,輕揉了揉他頭:“好了,上好藥就趕緊回去吧,免得你母親擔心。”
謝俞安走了之後,巧玉就忍不住說道:“二公子這麼懂事,大公子還老是欺負他,都是謝家的孩子,二公子就該直接打回去。”
沈霜月聞言嘆了聲,是都是謝家的孩子,可孩子跟孩子是不一樣的。
謝翀意萬千寵愛,是謝家的眼珠子,可謝俞安卻只是根雜草,二房本就不得謝老夫人待見,他要是敢還手傷了謝翀意,那二房的日子只會更不好過。
她搖搖頭,沒再多想,只朝著巧玉說道:
“往後胡萱會留在我身邊,你們替她安排住處。”
又看向胡萱,
“這些時日暫且委屈你留在我身邊,等謝家事畢,你就可以回你主子身邊。”
胡萱連忙說道:“夫人言重,奴婢不委屈。”
什麼叫委屈?
這可是未來的主母,是她家侯爺求而不得的天上明月,是說句好話就能讓牧辛拿了勾陳劍的大善人,季三一那蠢蛋還不知道。
她好不容易才過來,將來那是要當嫁妝,陪夫人嫁回侯府高人一等的。
回什麼回。
她打死都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