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翀意的長相隨了謝淮知,但眉眼間又有沈婉儀的影子。
他自小金尊玉貴的養著,不跋扈的時候絲毫瞧不出乖戾,這會委屈大哭的可憐,任誰都看不出來他之前在霜序院裡撒潑的樣子。
“你還罵我,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打我。”
“我在族學那邊被人罵了,謝俞安還和別人一起欺負我,他們說姑姑是小偷,說祖母是壞人,還嘲笑父親被陛下打了板子。”
“他們還說沈霜月被伯府欺負,說四年前的事情說不定都是假的,還嘲笑我沒娘……”
“胡說八道!”
謝淮知頓時大怒。
他既是氣魏家族學那些人說這話,也是氣二房謝俞安居然敢夥同別人欺負謝翀意。
見謝翀意哭的委屈極了,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連說話都斷斷續續,而且那句“沒娘”也讓他想起死去的亡妻,對著兒子那雙像極了沈婉儀的眼睛,滿心的火氣頓時蔫了大半。
“外面的人胡言亂語,你難道還能當了真?”
將兒子拉到身旁,謝淮知語氣緩和下來。
“孫家的事情是有誤會,父親被杖責也不是因為這個,聖上是與太后他們博弈,動不了其他人,這才讓父親、祖母受過,這些事情你往後就會明白了。”
他伸手替謝翀意抹了抹眼淚,將人拉到身前認真說道:
“沈氏打你,是不是你口出惡言了?”
謝翀意哭聲一頓,垂著腦袋不肯吭聲。
謝淮知見狀哪還有不明白的,他皺了皺眉說道:“意哥兒,我知道你不喜歡沈氏,但不能因為舊事就將惡語掛在嘴邊。”
“沈家既然嫁進了府裡,那她就是你的長輩,你可以對她冷淡,可以心裡記著你母親的仇,但絕不能於人前說她爬床之言,更不能以汙言穢語詆譭她,否則旁人不會覺得你心直口快,只會覺得你不孝不敬。”
“你往後是要科考入仕,是要承繼伯府的,若背上這種惡名,誰敢與你為伍,又哪還有前程可言?”
頓了頓,他語重心長,
“哪怕再不喜歡,表面裝也要裝出樣子來,她是你母親的親妹妹,不管為著對你母親的愧疚,還是你們之間血脈親緣,她都必須好好對你,但前提是,你不能做的太過。”
“你明白嗎?”
謝翀意似乎是聽懂了,哭聲小了起來:“可是父親,是她先幫著謝俞安還不理我,我才說她,她還打我……”
謝淮知眉心緊皺,謝翀意說錯話固然不好,可是沈霜月這次也委實過分了,竟是把孫家的氣撒到意哥兒身上,還跟個孩子置氣。
他輕撫了下謝翀意臉上紅腫,說道:“這件事情我會找她,但是你也要記得,剛才那種話不準再說了。”
謝翀意只以為父親會教訓那個女人,這才停了哭著點點頭。
讓人將孩子帶下去上藥,屋中只剩下謝老夫人。
謝淮知就沒了剛才的好臉:“母親,你往後不要再在意哥兒面前說沈氏的不好,特別是玉茵,讓她少說些有的沒的,教的意哥兒都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