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老夫人突然讓人過來說她傷勢犯了,讓我過去給她侍疾。”
“我去了之後就被關進了後面的小佛堂裡,老夫人說讓我撿佛豆替她祈福,今天早上才放我出來,等我回去之後,才聽人說安哥兒被人帶走了。”
二夫人關氏模樣秀美,丹鳳眼,鵝蛋臉,說話溫溫柔柔,是最招長輩喜歡的樣子,可此時她哭的狼狽,連說話都喘氣不順。
沈霜月生怕她哭厥過去,忙替她順氣:“你先別急,可知道人是被誰帶走的?”
“來的人是老夫人院子裡的,但我去找老夫人,她卻說安哥兒早就走了,可是大嫂,安哥兒從昨天夜裡被帶走就沒回去。”
關氏身子都站不穩,全靠身邊的丫鬟扶著。
那丫鬟也是急得臉煞白:“伯夫人,二公子最是聽話,他絕不會徹夜不歸的,而且人進了老夫人的院子,我家夫人想要找老夫人問問情況,可老夫人見都不見,夫人一時情急闖了裕安齋,老夫人就命人打了她。”
那麼多人撕扯起來,她們根本得不了好。
關氏抓著沈霜月的手險些要給她跪下:“大嫂,我知道我不該來找你,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求誰,安哥兒是我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幫我救救安哥兒,我求你……”
九歲大的孩子,一夜不知去處,沈霜月臉色也是不好。
眼見關氏要跪下去,她忙將人拉了起來。
“你先別哭,我幫你就是。”
謝老夫人對二房向來不待見,對二房所出的謝俞安更是如此,但她往日也只是地對他們漠視冷待,頂多會在衣食份例上剋扣一些,不允許二房的人踏足正院出現在她面前,卻也鮮少朝著謝俞安母子動手。
這次突然為難他們母子,沈霜月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天謝翀意和謝俞安良兩人起了衝突,她護著謝俞安打了謝翀意。
謝老夫人不知道什麼緣故沒來找她麻煩,卻拿著二房母子撒氣。
沈霜月朝著關氏道:“你留在這裡,我去找安哥兒。”
“我和你一起去……”
“你別去。”
沈霜月壓住關氏的手,他們母子在謝家處境艱難,也跟她的情況不一樣。
她之後是一定會離開慶安伯府,就算鬧得天翻地覆也是早晚的事情,可是謝俞安是謝家血脈,謝老夫人又是關氏名正言順的婆母,兩邊若是起了爭執,謝老夫人只一個“孝”字就能壓得他們抬不起頭。
“你留在霜序院,我會將安哥兒帶回來。”
她安撫之後就朝著一旁道:“瓊娘,你好生照看二夫人,替她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巧玉,你帶上幾個院裡的婆子,和胡萱跟我一起去。”
沈霜月套上斗篷從霜序院出來,撐著的傘面上很快就積了一層雪。
外面冷風呼嘯,卷著殘雪砸在麵皮上,凍得人生疼,她沒急著去裕安齋,而是讓巧玉先去找了芳華。
等人回來時,就聽巧玉說道:“夫人,二公子不在裕安齋,芳華說昨天夜裡老夫人的確叫了二公子過去,但是罰他跪了一個時辰,人就被大公子給帶走了。”
沈霜月臉一沉,抬腳就朝著謝翀意的院子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