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狠狠瞪了這糟心玩意兒一眼,天知道他剛才聽著裴覦說他看上了個有夫之婦,差點沒氣暈過去,那教訓的話還沒罵出口,就直接被拽著匆匆趕過來替沈氏解圍。
他是皇帝,是皇帝!
不是那給他搭梯子幫著他挖牆腳的窩囊東西。
景帝深吸口氣:“趕緊進去,朕還有一堆摺子要批!”
頓了下,他說道,
“你最好給朕收斂點兒,沈氏和謝家的事情還沒解決,你之前那幾個人頭扔進來,太后恨不得能立刻殺了你,要是讓她察覺你對沈霜月的心思,那沈氏可沒你命硬。”
裴覦自然明白,他之前是擔心沈霜月應付不了太后,才找皇帝過來,可如今她自己應付了,他和皇帝當然不能流露出對她看重,否則太后光只是壓著不讓沈霜月離開謝家,就足夠讓他鬧心的。
“微臣和陛下,是為了您最寶貝的太子殿下而來。”
景帝面無表情。
裴覦微笑:“何況,能瞧魏家笑話,微臣義不容辭。”那謝老夫人,可是姓魏。
殿中魏太后正沉眼看著伏在地上的沈霜月,她跪的端正,哪怕此刻行了大禮,後背也是筆直,雙手交疊於額下,規矩毫無半分差錯。
魏太后眼底有些複雜,她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般出色的女娘了。
心性堅毅,行事果決,分得清自己想要什麼,重情義卻又不愚昧為情誼所困,關鍵她還足夠聰慧,竟能在這般情況下沒有失了分寸,也沒崩潰撒潑,反是竭盡全力的來勸服她。
這般出色的女子,為什麼不是他們魏家的女娘?
魏太后知道今日怕是攔不住沈霜月了,她心中惋惜正想說話,就聽到殿外傳來唱和。
“陛下駕到。”
殿內所有人連忙行禮:“參見陛下。”
景帝領著裴覦徑直入了殿中:“見過母后。”
“微臣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魏太后臉一沉,裴覦這廝,居然還敢來見她!
“皇帝怎麼過來了?”
景帝有些發福的身子快步走上前,先是緊張地上下瞧了太子一眼,見他無事之後,這才說道:“朕聽聞今日東宮出了些事,太子來了壽安宮,之前母后受驚身子不好,朕怕太子叨擾了您。”
太后臉皮緊繃,這哪裡是怕太子叨擾了她,是怕她為難他那寶貝疙瘩!
“那定遠侯呢?”她問。
裴覦站在殿中,比所有人都高出一截,他施施然掃了一眼周圍人,目光只瞬間就掠過跪在地上的沈霜月,慢吞吞地說道:
“臣方才與陛下議事,驟然聽聞東宮之事頗為驚奇,這人命案子向來是皇城司在行的,更何況又涉及慶安伯府。”
“謝家人之前走了兩趟皇城司了,微臣想著說不定還能有個三顧刑獄,所以就跟著陛下過來了。”
殿中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滯。
魏太后更是臉色黑了下去,這混帳東西就差明著說他是來看熱鬧,順帶著想要藉著謝家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