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的語氣,仿若虞笙天生就是欠虞纖的一般。
虞笙卻也不惱,只平靜地看向蔣氏:“母親,貶妻為妾這事兒在大戶人家中可不多,您若是要將我貶作妾室,可想好理由了?”
蔣氏聞言,略有些煩躁地瞪了一眼董氏。
貶妻為妾,必定是正妻犯了大錯,虞笙這才進府沒多久,就毫無理由地將她貶為妾室,那不是白白惹人笑話嘛。
“那自然是不會的,我們永安侯府可是百年勳貴,萬不能做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情來。”蔣氏輕輕拍了拍手,將眼神投向虞纖:“不過這事兒也好辦,不管是平妻還是妾,總歸是名頭上的事。
虞纖姑娘既說與子淵兩情相悅,可願意在名分上受些委屈,換取與子淵長相廝守的機會?”
虞纖咬著唇站起身,一雙纖細的手緊緊絞著帕子,似委屈,又似嬌羞。
“夫人,您說笑了。
纖兒在徑山寺時受了傷,承蒙裴世子關照愛護,才得以恢復如初。
自那以後,纖兒的心就只能裝得下裴世子了,又哪會在意什麼名分呢?”
虞纖的臉上浮現起一抹紅暈,彷彿提到裴渡的名字都會忍不住臉紅心跳。
即便虞笙早已知道了在徑山寺裡發生的事情,也清楚虞纖素來的秉性,卻仍舊因著這些話,感到心中堵塞鬱結。
她煩躁地轉過頭去,沒有再看虞纖。
這一小動作落到蔣氏的眼裡,她又趁機添了一把火:“阿笙,你也聽到了,子淵和你姐姐是兩情相悅,既如此,你雖是正妻,卻也是庶妹,理應敬重長姐。
依我看,此事就這麼定下來吧,待我回去和侯爺商量之後,擇吉日迎虞纖姑娘進門。”
虞笙端著茶盞的手一抖,茶盞應聲落地,蔣氏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董氏的目光更是如刀劍般凌厲,直直地射向她,意思是警告她不要再生事端。
迎著上輩子最恨也最害怕的三個女人的目光,虞笙咬著牙,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姐姐方才是說,你與裴渡兩情相悅是嗎?”
虞纖嬌羞地點頭。
“那迎你進門的事情,裴渡知道嗎?”
“那是自然,若不是世子開口,我一介女子,又怎好主動向侯府開口呢?”
胸腔之中氣血翻湧,虞笙聞到喉嚨中的血腥氣。
她硬生生地將那味道嚥下,凜然開口:“既如此,便讓裴渡親自回來和我說吧。”
“什麼?”其餘幾人不明白她的意思,齊聲問道。
“我說,既然裴渡要娶你進門,就讓他親自到我的面前來說!
若非如此,我作為裴渡的正妻,絕不同意任何人為他納妾!”
虞笙說完這句話,猛地甩了一把衣袖,決絕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