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他從進門開始,就沒有對除虞笙之外的任何人展露笑容,眼神更是像淬了毒一般,看誰都充滿了恨意。
“你的意思是,阿笙放著我這個好好的夫君不要,要去勾引我的弟弟?”裴渡一字一句地問蔣氏,言語之中滿是嘲諷。
蔣氏嚥了口口水,沒敢答話。
她總感覺,無論她說什麼,裴渡下一秒就會衝過來,將她揍成和裴瑾一個模樣。
裴瑾也有同樣的感覺,他硬著頭皮將蔣氏拉到自己身後,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大哥,應是有什麼誤會,我對嫂嫂沒有起過不該有的心思,我相信嫂嫂亦是如此。”
到了這時候,裴瑾也不想再因為捱打的事情在裴渡那裡討公道了。
他只想讓這件事趕緊過去,免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裴明頌也跟著附和:“是啊子淵,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好好坐下來說,把誤會都解開就好了。”
裴瑾冷笑一聲,眼神嘲諷地從他們三個人臉上一一掃過。
“誤會?她羞辱阿笙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是誤會?”
“我今日便要讓你們看看,你們誤會的,究竟是阿笙,還是裴瑾!”
“進來吧。”
話音落,清荷清蘭一左一右地帶著一個姑娘進了門。
裴瑾一看到那張臉,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整個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相比較之下,海棠的神色則要欣喜許多。
“裴郎。”她嬌羞地喊了一聲,欲說還休地朝著裴瑾一步步走過來,神情之中滿是愛慕。
裴明頌自己也是老江湖,僅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個什麼狀況。
偏偏蔣氏不死心地問:“你是誰?誰讓你到我家來的?”
海棠打量著蔣氏的穿著,猜到了她的身份,立即躬身,恭恭敬敬地朝蔣氏行了個禮。
“問夫人安,小女子海棠,是裴郎的心上人。”
蔣氏的腦子“嗡”的一聲,難以置信地看向裴瑾:“子思,你竟有了心上人,還是這般身份的女子?”
海棠身著一身嫣紅的褥裙,衣料輕薄而貼身,頭上還戴著一隻耀眼的海棠花,這是典型的青樓女子的裝扮。
裴瑾的臉漲得通紅,看到裴明頌和蔣氏的臉色一黑一青,支支吾吾半天沒敢答話。
半晌,他終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不,不是的,我,我只是與她有過露水情緣,並無其他關係。
是,是同門邀我去喝酒,我喝多了,才有了意外,父親,母親,這不是我的本意!”
海棠聞言,難以置信地後退兩步,身體輕顫,指尖發抖地指著裴瑾。
“露水情緣?你與我歡好整整一月,夜夜笙歌,你竟說是露水情緣?
那你曾經說過的那些,要為我贖身,娶我為妻,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的話又算什麼?”
“自然是喝多了酒之後的胡話!”裴瑾大聲喊道,恨不得將海棠的嘴給堵上。
眼淚在一瞬間磅礴而出,海棠心如刀絞,輕撫著自己的肚子:“胡話,原來是胡話,裴郎,你真是好狠的心!
你可知,我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