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厚臉皮如蔣氏,在此刻說出這些話來,自己也有些臊得慌。
但她又能如何呢?她雖不知裴渡是怎麼在一夜之間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和尚變成朝廷重臣的。
但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曾經的裴渡便是個不好招惹的,如今他有了權勢之後,便更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了。
和蔣氏這樣想法的,還有虞鍾信和董氏。
從裴渡跪下接旨時,他們張著的嘴就沒合起來過。
尤其是在聽到裴渡說要還俗之後再次迎娶虞笙,他們的臉逐漸由紅轉白,兩個人心裡如有千層駭浪拂過。
都察御史兼五城兵馬司提督,這永安侯府是走了什麼狗屎運?虞笙又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十幾圈之後,虞鍾信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拉著董氏湊上前去。
“恭喜賢婿,賀喜賢婿,從你與笙兒大婚第一日,我便知你不是等閒之輩,如今有此擢升,既是永安侯府之幸,亦是我們虞府之幸啊!”
看到兩人諂媚討好的笑容,虞笙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大婚第一日,那時候裴渡尚在徑山寺,他們見都沒見過,自己也在那日逃了婚,竟也能扯出這樣荒唐的言論,他們為了攀附可真是臉都不要了。
還沒等虞笙開口嘲諷他們,董氏便十分浮誇地抬手扇了自己一個巴掌。
“今日的事都是我教女無方,讓笙兒受了委屈,賢婿你放心,我回家以後立即將那兩個孽障抓起來,狠狠地商她們一頓家法,不打得她們皮開肉綻都對不起笙兒吃的苦!
今日上門來實在是叨擾了,還望賢婿不要放在心上。”
說話間,她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虞笙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打罵也好,道歉也好,她和虞纖總歸在心裡都恨死了對方。
她不指望著虞鍾信和董氏真的能給她一個交代,更不想看他們這般諂媚的嘴臉。
她的心裡是真的高興,活了兩輩子從未有如此高興過。
但這份高興,僅僅是因為裴渡心願得償,而沒有任何其他世俗的想法。
故而她此刻沒有一點心思在他們身上出氣,她只想趕緊拉著裴渡回到屬於他們的暉園去,分享獨屬於他們二人的開心。
裴渡將眼神投給虞笙,示意她來決議此事要如何收場。
虞笙於是搖了搖頭,趴在他的耳邊輕聲道:“裴渡,我有些累了。”
裴渡點點頭,伸手抓緊了她的手。
“今日進宮陛下還交代了差事,就先不陪父親母親、岳父岳母閒談了。”
說罷,他沒有再去看幾人的表情,攬著虞笙的腰,快步走出了永安侯府。
他的身後,四人同時舒了一口氣。
一天之內大鬧兩個府邸,虞笙也實在有些累了,一走出永安侯府,她的脊背就軟了下來,歪歪扭扭地靠在裴渡身上,連說話的聲音都軟了幾分,再也沒有白日裡張牙舞爪的模樣。
感受到她的疲累,裴渡側過身子,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暉園的下人們聽到聖旨的訊息,一個一個喜不自勝,早就在門口翹首以盼了。
卻沒想到,天還未黑盡,世子便直接在大街上將姑娘抱了起來。
他們不敢再看,一群人作鳥獸狀散去,將空間都留給了他們。
穿過寂靜無聲的園子,回到房間,裴渡才輕手輕腳地將人放在床上。
屋裡有清荷提前準備好的熱水,裴渡順手端過,蹲下身子就要脫虞笙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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