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下意識地往後縮：“裴渡，別……。”
裴渡的動作沒有半分停頓：“你今日累了一天了，泡個腳能解解乏。”
虞笙也沒有再堅持，任由他將自己的腳放在熱水之中，細細揉搓。
感受到他溫柔又細緻的動作，看著他光潔的頭頂，虞笙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起笑容。
她輕輕地用手靠近他的頭頂，在察覺到他沒有抗拒之後，用手指輕輕摩挲著。
“裴渡。”
“嗯？”
“我在想，你蓄起頭髮之後，會是什麼模樣？”
“阿笙想看嗎？應當不需要太久。”
虞笙的腦海中不自覺地出現裴渡端方深邃的眉眼，再配上如今京中最時興的男子髮型。
即便沒有親眼見到，她也可以想象得到會有多麼好看。
“想看，但又有些不捨。”
“不捨什麼？”
“我習慣了你如今的模樣，一想到以後可能就看不到了，還是有些不捨。”
裴渡發出一聲輕笑，他將虞笙的腳從水中撈出，用帕子擦乾水，又抬著她的腿坐到床邊，為她按摩小腿。
“阿笙喜歡我什麼樣子，我以後就變成什麼樣子。”
虞笙的臉“噌”的一下感覺有些熱，比先前泡熱水腳的時候更熱。
她習慣了二人之間親暱的動作，卻不習慣這樣直抒胸臆的裴渡。
從前他的心裡裝著任務，裝著身份，即便是表達，也總是含蓄的。
如今陡然這樣一說，臊得虞笙半天沒能抬起頭來。
沉默的間隙，裴渡察覺到她的情緒，抬起頭，認真地打量著她。
“阿笙，你是不是不喜我這樣說？”
虞笙忙不迭搖頭：“沒有，沒有不喜……只是，只是你頂著這樣一個出家人的身份，和我說，說這些，我還有點不太習慣。”
怕自己這樣說會傷害到裴渡，她連忙又補了一句：“不過，我，我還是喜歡的，可能，可能就是需要些時間慢慢適應。”
話音落，兩個人的唇角都揚了起來。
裴渡放下懷裡的腿，傾身靠近她，聲音壓得很低，卻又帶了些魅惑迷離的意味。
“今日，陛下已經下旨，徑山寺的武僧，願意還俗的，都可以迴歸到原來的生活，正常娶妻生子。
我已和陛下闡明當初出家的緣由，陛下準我還俗。
阿笙再等等我，只待我的頭髮長出來，我便以俗世之人的身份，迎娶阿笙，再不讓你承受外間的那些流言蜚語，阿笙，你可願意？”
即便在永安侯府時已經聽他說了一遍此事，此刻他這般認真地看著自己，虞笙的心跳還是不自覺地加速。
眼裡滲出晶瑩的溼意，虞笙堅定地點頭。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