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老遠便聽到廚房中吵嚷成一團,蔣氏被幾個丫鬟婆子駕著,嘴裡卻還不管不顧地罵著。
虞笙站在對面,片刻之前還白皙無暇的臉龐此刻出現了一片紅紅的巴掌印,靠近耳後的位置還出現了一道血痕,明顯是指甲抓的。
裴渡心慌了一瞬,快步閃到虞笙身邊,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
“怎麼弄成這樣?”
原先還叉著腰與蔣氏對罵的虞笙,在看到裴渡的一瞬間,眼睛紅了大半。
後知後覺的委屈湧來,虞笙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讓裴渡的心都被揪緊了。
“還是我沒防備好,早知她會來,卻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接動手,我閃躲不及,就成這樣了。”
虞笙離開法緣寺的時間早,她原以為蔣氏無論再快,也得一個時辰之後才能回到侯府。
她就算想要找自己的茬,也總要仔細思慮一番,才敢上門來。
卻沒想到,蔣氏實在是被氣瘋了,她直接在烈日下騎馬下了山,連侯府都顧不得回,便直接衝來暉園,狠狠地甩了虞笙一巴掌。
那一巴掌來得又急又快,虞笙被打得沒站穩,還是周邊的婆子們先反應過來,攔住了蔣氏接下來的動作。
裴渡聞言,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素日裡沉靜溫和的一雙眸子,在此刻滿是戾氣。
他轉過身去,死死地盯著蔣氏,一步一步地朝她靠近。
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凜冽氣息,是蔣氏從未見過的。
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卻還是強行仰起頭與裴渡對視。
“你想幹什麼?我是你名義上的嫡母,難道你還敢打回來不成?”
“你怎知我不敢?”裴渡的聲音很輕,看向蔣氏的眼神卻充滿了蔑視,他蓄了力抬手,凌厲的掌風直衝蔣氏的面門而去,蔣氏嚇得尖叫出聲。
就在裴渡的手掌快要觸及蔣氏時,虞笙跑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
“裴渡!”虞笙紅著眼睛看著他,隱忍地搖頭:“裴渡,不可以,你不能打她,她是你的繼母,無論如何你也不能朝她動手。”
胸腔中情緒翻湧,半是憤怒半是心疼。
都到了這個時候,虞笙還在為自己考慮。
對面的蔣氏聞言卻爆發出一陣狂笑:“哈哈,我以為你多有能耐呢,看來也不敢真的動手啊!
你今天但凡碰我一根汗毛,我明日便鬧上衙門,哪怕置整個永安侯府的宣告不顧,我也要讓普天之下都知道,你裴渡是怎樣大逆不道的東西!”
蔣氏的眼神輕蔑地從裴渡和虞笙身上掃過,使勁“呸”了一聲:“裴渡啊裴渡,你可不可笑啊?就這麼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你還將她捧在手心裡!你等著吧,她遲早給你戴上滿頭的綠帽子!”
蔣氏已然是憤怒到了極點,也顧不上用這件事來設計虞笙了,只想將那些最難聽的話都說出來。
這次,裴渡的動作快到連虞笙都攔不住,他一步上前,掐住了蔣氏的脖子。
蔣氏的臉色變得青紫,抓著他的手使勁掙扎著。
“你,你要幹什麼?”
裴渡彎了彎唇角,冰冷的眸子卻無半分笑意:“我不能打你,自有人能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