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子有所不知啊！您和小女的婚事已過了府衙，定了婚書了，哪還有退婚的道理呢？”
“若是您此刻不要虞笙，她便是被裴家休棄的和離婦，哪裡還會有人要她？”
“我虞家雖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卻也受不得這樣的屈辱啊！若是您執意退婚，我家大人，怕是隻會讓她絞了頭髮做姑子了！”
虞笙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說得那麼多，無非就是不想把裴家的彩禮退回罷了。
若是真能讓她絞了頭髮去做姑子，便也真是好事了，至少不用從這個虎狼窩跳到那個虎狼窩。
她反駁的話還未說出口，蔣氏便也附和著開口了。
“子淵，虞夫人說得有道理啊，虞姑娘年紀輕輕，怎能背上被人休棄的惡名呢？”
“你雖出家修行，但畢竟仍是我永安侯府的世子，終會有還俗的那一天啊。”
“虞姑娘嫁到我們家，雖然清苦了些，但畢竟一應吃穿用度不愁啊，總比讓她絞了頭髮做姑子去強吧！”
裴渡的心沉了一瞬。
他光想著二人之間的關係，卻沒有考慮過，虞笙所處的境地，
她逃婚之後沒有回孃家，說明虞府必定不是好去處。
她那般果斷地答應隨自己去忻陽，更加說明她已無路可去了，才會願意遠走他鄉寄人籬下。
這般貿然退婚，或許會讓她的處境更糟。
可是如今裴虞兩家人都在，他勢必不能再將她帶到其他地方去了。
只能在這兩家之中選一個……
裴渡緊皺著眉頭，看向虞笙，似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虞笙沒辦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告訴他蔣氏和裴瑾的真面目，只能拼了命地給他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答應。
裴渡看她眉頭緊皺，暗暗地搖頭，又聯想到昨日董氏母女的所作所為，以為她是不願意回到虞家。
於是輕輕點頭。
“既如此，是我考慮不周了，那便先留下虞姑娘吧。若是日後她有了好的去處，亦可隨時離開。”
蔣氏和董氏長舒一口氣，虞笙卻瞪大了眼睛，捅了裴渡一胳膊肘。
“不是說退婚嗎？怎麼又反悔了？”虞笙湊到他的身邊支支吾吾地問。
裴渡沒有聽清楚，剛想再詢問得仔細些，前面的蔣氏卻轉過頭來。
“子淵，那虞姑娘是由我帶回府，還是你親自護送？”
裴渡還不知道虞笙所想，自然不能這般輕易地將她交給別人。
“我許久不曾歸家，便趁此機會回去拜見下父親吧。”
蔣氏絞著手，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
“那便是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