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庭,穿著黑衣的審判官帶著好多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把德墨忒爾大神殿給圍得水洩不通。
我親眼看見他們把反抗的莉迪亞大祭司當場打倒在地,還有好幾個祭司,他們一起被王子近衛們用鐵鏈鎖著從神殿裡拖出來了!”
“什麼!?”
大廳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反抗派祭司們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人顫抖著問。
“叛國!”
見習祭司哭喊道。
“審判官說農業女神教會有人勾結外國勢力,想要在豐收節和登基大典上發動叛亂,克里斯王子現在勒令首都內所有農業女神教堂即刻關門,所有神職人員必須要接受審判官的審查。
違令者,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四個字像重錘,狠狠砸在每一個大地母神教會祭司的心頭。
反抗派剛剛燃起的、那點微弱的反抗火苗,在這殘酷冰冷的現實面前,如同被一盆冰水混合著滾燙的鮮血當頭澆下,“嗤”的一聲,徹底熄滅,只餘下刺骨的寒意和無邊的恐懼。
剛才還叫囂著聯合反抗的年輕祭司,此刻面無人色,雙腿一軟,癱坐在冰冷的石地上。
拜倫的親信們如同被抽走了脊樑骨,眼神渙散,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農業女神教會,完了。
而且是以最徹底、最殘酷、最不容置疑的方式被碾碎……叛國罪!
這是比拜倫的僭越和通敵更加致命、更加無法翻身的罪名,克里斯王子…不,克里斯陛下,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辯駁或周旋的餘地,直接動用了最暴力的國家機器,以雷霆萬鈞之勢,將在首都的農業女神教會給連根拔起。
莉迪亞大祭司被抓了,教堂被勒令關閉,還有格殺勿論……
這不僅僅是對農業女神教會的毀滅性打擊,更是對所有還心存僥倖、試圖反抗的傳統宗教勢力發出的、最清晰、最血腥的警告。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王權之下,神權必須匍匐。
任何試圖挑戰、任何不服從改造的,都將被毫不留情地碾碎,並釘在叛國的恥辱柱上!
大廳內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牙齒打顫的聲音。
窗外,隱約還能聽到遠處的慶典喧囂,以及新城區方向傳來的、令人心悸的軍隊集結號令和金屬碰撞的鏗鏘聲。
那些還抱有妥協念頭的年老祭司,此刻也只剩下深深的無力與後怕。
他們無比慶幸自己剛才的懦弱和爭吵帶來的遲疑,若非如此,此刻被黑衣審判官鎖鏈加身、被士兵拖走的,恐怕就不止是農業女神教會的人了。
克勞福德的名字和那張輕飄飄又重逾千斤的任命狀,此刻在所有人心中,忽然變得不再那麼難以接受,甚至帶上了一絲救命稻草的意味。
至少,它代表著存續的可能。
那個報信的見習祭司現在癱在地上,喃喃道。
“完了……都完了,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們……”
沒有人回答他,在場的高階祭司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份被隨意放在主祭臺上的任命狀。
反抗的念頭?
早已煙消雲散,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和對即將到來的,在克勞福德這個傀儡領導下,徹底向王權臣服的新時代那茫然無措的順從。
大地母神教會在首都的心臟,在農業女神教會淒厲的哀鳴聲中,徹底停止了抗爭的搏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等待被馴服的冰冷。
鐵拳沒有落下之前,他們還覺得克里斯的命令是屈辱,真正的落下之後,他們就只剩下後怕和慶幸……慶幸有人讓他們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遠處豐收節歡慶的樂聲隱隱飄來,如同為舊日信仰敲響的、充滿諷刺意味的喪鐘。
殺雞儆猴這一招,從古到今都一直有用,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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