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的背後化出來了一道佛光,照亮了此間,看清楚了裡頭的貨物。這些貨物都是些活人所須得之物,陸峰一隻手不斷的轉動著“念珠”,隨著大車進入了“無人區”之中。
這一輛輛大車行在了“路上”,搖晃的陸峰仿若是在一個不斷蠕動的胃袋子裡面,左碰右撞的被消化,但是就是如此,這些東西其實是被“詭韻”所護持的。
如是未曾有了這“神秘力量”的加持,這些大車便早就散架了。
還是“行路難”的問題。
“密法域”諸多地方是談不上可以行走大車的道路的。
就算是未曾進入了“無人區”,此地的路亦何止是一個“難”字可以形容解釋的。
就算是有“神秘力量”的加持,此地亦無過於是可以叫這些大車行路不散架。
至於說“舒適度”。
這便有些談不上舒適了。
好在陸峰並不在意如此之事端,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面前的“土布”。
便是此刻有了時間來遍觀此處的“土布”。
在這“土布”之上,可以遮掩住了氣息的密碼,還是紮根在了其中的一種“本源大力”之上。
若是陸峰有時間,便是可以從此間將這股子的“本源大力”剝奪出來,甚至可以逆轉而上,研究出來“土布”是如何織就,自己亦可以織就了土布,陸峰清楚,這便是“密”的重要性,得到了“密”,就得到了力量。
止是現在,這些都不如何要緊。
陸峰在這車上搖搖晃晃的行走之間,在他的身邊,有一童子伏在地上,正在好奇的看著陸峰,陸峰未曾說話,止是再度手持出來了一串“念珠”——法性所化,貼合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能夠見到陸峰,便就可以得到了“解脫”。
這童子,便是陸峰在前面的時候,看到的眼睛之主人,止他並非是活人。
此物便是“非人”之列。
屬於“人骨法器”之流。
尚且談不上是“嘎巴拉”。
其被裝在了一個“玻璃檀木盒子”之中,甚至這玻璃檀木盒子上面還有合頁,相當精巧,左右最多亦就是有人的一個巴掌大,在這其中便是一道“骨牌”。應是這位童子的“骨牌”。“骨牌”之上,蘊養出來了“靈”。
止是尋常的情況下,“僧人”並無有會如此珍而重之的將這“人骨法器”裝在這樣的“裝飾物”之中,除非是當做了“禮品”送出去。
陸峰將“念珠”給了這“童子”。
在這“玻璃檀木盒子”之外,便是完好的,諸多上好的“地毯”。
還有一些唐卡大畫。
此間諸多東西,都無像是“供奉”須得之物。
更像是“活人”所需之物。
但是在裡面未曾尋找到了文字,陸峰將這一輛大車上下調查清楚之後。
微微掀開了這大車的“土布”,朝著外頭看了過去。
在荒原之中行走,若是無有標誌物,那麼很容易便分不清楚東西南北,止是看到了高高的天,風吹得肆無忌憚。陸峰現在還記得“天旦康卓”家族的那位“僧侶”,他便是以“觀星”和“山川水脈”為標記物,標記出來了諸多要緊的地點,就像是在此地組建出來了一條蛇。
他們就順著蛇的方向走。
這些人應也是如此,按照一條蛇的方向走。
他們現在所行的方向,暫時和陸峰想要去的方向彷彿。
按照這個“商隊”的腳程,在大日即將升起來的時候,他們會到了“大鵬鳥騰飛之地”的邊沿,在那裡,會有一座凸出來的,好像是一隻毒蛇蛇頭的赤紅色岩石。
這便是第一個僧侶們所說的“路途信標”。
以往在那裡是有一座小鎮。
屬於一位領主老爺。
但是在“天旦康卓”家族的“祖宗僧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廢墟,現在應已經是掩埋不可見,但是聽說歸聽說,陸峰進入了此間,便是這點距離,從此間到遠處,按照常理,他自然是可以一目瞭然。
但是真個進入了此間,陸峰就感覺到了此間的生態,到了極其惡劣的地步。
時不時就可以看到遠處的“不明所以”。
之所以稱之為“不明所以”,便是難以解釋之情形。
亦就是“詭”。
就好像是現在,陸峰就看到了遠處一群禿鷲不斷的盤旋在了天邊,在那一片天上,好像是永不停歇的“屠宰場”。
數之不清的肢體從上面落了下來,好似那間才是“地獄”一般,這些“禿鷲”圍繞著那處,都成為了一個“龍捲風”!止是陸峰遠遠地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俱都是“真實”,但是並非“真實”。
那無過於是一隻“厲詭”被鎮壓在了那處,不得逃脫,故而形成了這樣一片地方,屬於可以避開的地方。
陸峰將這些事情都記在了心裡。
有朝一日,俱都可以用的上。
就算是在夜晚,“空行母的呼吸”都暫時安定的時間段,這裡的大風亦是起來的毫無道理,按照尋常的道理,就算是風起來,亦也有一個“由小到大”的情形,但是在這裡就是不一樣,就是突兀的來了,突兀的消失。
“商隊——商隊是在和甚麼東西交易哩?”
陸峰繼續躺在了那“大車”上頭。
和前面的“上師”對話,止是“上師”對於陸峰,視若無物,不看,不瞭解,不對話,陸峰和他說話,他視若無睹,陸峰翻看其餘的“大車”,他亦是如此,止要影子最後牽連不得陸峰,那麼陸峰在這裡就是透明的,是不在此處的。
陸峰看明白了此間的事情,於是繼續躺在了“大車”之中。
等待時機到來,亦算是探路了。
按照尋常道理,“無人區”其實也被叫做“佛棄之地”。
之中若是有人存在,那麼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番人”。
無論是“生番”還是“熟番”。
都是被排斥出了“佛光保佑之地”的人。
都“不是人”,除了一些比較厲害的“詛咒”之中,須得一些他們的衣物,或者說是組織之類,其餘的時候,二者是敵對的,就應如此,要是說這些東西是給他們的,就有些不可能。
雙方血仇。
不提比較深刻的事情。
單止是說一件事情。
“轉山”。
這件事情之上,二者就有調和不得的矛盾。
無論是“神巫”,亦或者是“僧侶”,他們都是要去“轉山”的,但是這個“轉山”的時候,就會遇見了“番人”。
這些“番人”可不管你理由萬千,是這座山是這位“菩薩”的道場,那座山是那位“菩薩”的道場,他們轉山會帶來幸福。
他們止在意一件事情。
那便是這些人邁步入了自己的領地。
在這樣的情境之下,他們會襲擊所有“轉山”的人,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諸法本源之寺”一般會和這些人交涉。
先殺。
殺不乾淨,沒辦法,找到中間人談判。
一般都是用一些器物和毛毯,換取一些特殊法會時期,山崗的通行權。
亦或者是將被綁架的僧侶贖回來。
無緣無故的,“諸法本源之寺”哪裡來的這樣大的“慈悲心”,白送他們東西哩?
不殺他們乾淨,都是“佛爺”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暫時“照顧”不得他們。
況且在這“無人區”之中,還有陸峰熟悉的“故人”。
“血色人影”。
實則,亦就是“天藏”。
當時處理“天藏”的時候,那“大雪山”之中出現的勸阻的手段,還叫陸峰記憶猶新,按照道理,“血色人影”並非是“大雪山”的朋友,那些都是“因果”所化,現在陸峰可以察覺得到,“血色人影”此刻便就是在這“無人區”深處。
就在一處盤桓,不動。
陸峰要是繼續這樣走的話,再過五六日時間,應能看到他。
故而“番人”不可能。
難道那“血色人影”——依舊是“早期的巫教”和“諸法本源之寺”有所勾結?
這便是更加的“危言可怕”了。
不過便是如此,陸峰看到隨著天空泛白,此間到處都是“空行母的呼吸”。
那飛沙走石,便是人看到都要心驚。
隨著大日將要升起來,這樣“空行母的呼吸”越來越劇烈了,甚至在這“山區”,陸峰見到了“龍捲風”!並非是“塵捲風”!是“龍捲風”,在天空之中遮掩著不可見的“厲詭”,將自己的口器放下,從此地席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