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何了?”霍鄞州將“認錯書”隨手放在了一旁。
南晴玥見南姻的認錯書被這樣不當回事,倒也覺得十分正常。
只是還未開口,太醫就主動稟告:“南妃當真是厲害非常,霍芙小郡主的釘子沒有入眼,南妃用了藥,小郡主一切平穩,甚至連燒都沒有發!真是神乎其技!”
其他人也紛紛讚揚,絕口不提南姻做的事其實也起到了作用。
無數的恭維聲裡,南晴玥淡淡一笑:“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王爺,妾身會更竭盡全力,不會叫此事影響我們明王府同燕王府的交情,更不會叫我們安安跟王妃受苛責。”
安安聞言,慎重地走到南晴玥跟前跪下:“玥母妃,多謝你為了安安跟母妃做這麼多,也多謝你如此大度,不計較母妃對你做的那些事。安安在這裡,代替玥母妃謝過你!”
她低頭,給南晴玥行了大禮。
“不必如此。”南晴玥扶起安安,轉頭看向了霍鄞州:“妾身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相信不過多時,王妃也會慢慢明白。王爺,您就不要生她的氣了。”
霍鄞州未曾看她,不知聽見沒。
指尖落在那“認錯書”上時,下面的人忽然來稟。
“不好了,霍芙小郡主發高燒,渾身滾燙,囈語不斷!”
南晴玥不敢置信:“剛才還好好的,一點發燒的跡象都沒有,甚至我用完藥,小芙兒的脈搏都是十分平穩,是能大好的跡象。就這短短時間,開始發燒,你確定嗎?”
她可是使出了所有的本事!
難不成,問題出在南姻身上?
對,若不是南姻不懂醫術還出手拔釘,不至於如此。
當真是又蠢又壞的草包一個!
“算了,我去看看!”
南晴玥起身像是想到什麼,道:“王爺,妾身進去時,姐姐不知對我用了什麼藥,使我徹底暈了過去,可見姐姐身上帶著藥,效果非常好,定然是哥哥給的,或者是她拿的。我去之前,姐姐就已給小芙兒拔釘,我不知她除了拔釘之外是不是給小芙兒用了別的藥,跟我的藥起了衝突,才引起的發燒。不如把姐姐叫回來,問問清楚,我也好對症下藥。”
霍鄞州神色淡漠,示意南晴玥:“你先同太醫過去,盡力救治。”
許久,堂上再無外人,他起身,將那認錯書撂在地上:“她現在或許還未走遠,派人去攔住她,告訴她,霍芙命不久矣,她若不想死在那些人手裡,就馬上滾回來。”
安安上前:“父王,讓我去把母妃換回來。”
霍鄞州垂眸睨向她:“你確定?”
安安緊緊捏著那封信,眼底閃過一抹異樣:“母妃嘴上說不要我了,可我知道她心裡肯定還是有我的,不然也不會傷成那樣。她執意去燕王府,肯定也是不想我受牽連,不明說,也……也肯定是為了不想我擔心掛念!”聲音飄了幾分,復又堅定道,
“我相信玥母妃為了我,一定會把霍芙治好。父王,是我推了霍芙,我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情,承擔責任,讓我去吧,我一定要把母妃換回來。明王的嫡女,敢作敢當。”
如果她去做交換,母妃不願意回來,執意要頂罪,那就證明……證明母妃心裡就是有她的……就是有!
霍鄞州凝視著安安的眼睛,許久,起身抬手吩咐:“護送小郡主過去。”
走時,安安將南姻的那一封無人注意到的“認錯書”撿起……
與此同時,小芙兒睜開眼,看見居然是南晴玥,整個人都抗拒的顫抖起來。
阿姻姐姐給她治得很好了,她甚至都覺得不疼,身上也不難受了。
可是……可是安安的這個蠢母妃給她一陣亂弄。
把她的眼睛弄得好疼,還敷了什麼奇怪的壞藥,敷上去就火辣辣的,然後她就發燒,阿姻姐姐給用的麻藥沒用了,她現在都動彈不得,也沒有力氣說話!
看著又一本正經上前來給她診斷的南晴玥,小芙兒憋盡全身力,拼命吐出兩個軟綿綿的字:“滾……開……”
南晴玥一愣,隨即想到一點,上前笑著安撫小芙兒:“小芙兒乖,我不是南姻,我是南晴玥,玥姐姐,有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
小芙兒氣得直哭。
她就是要南姻!
可是又喊不出聲。
一旁幫手的太醫見狀,嘆息道:“王妃當真是害苦了小郡主,小郡主迷迷糊糊的,都那麼抗拒她。這會兒一聽到是南妃來救她,她都感動得哭了。”
南晴玥聞言也沒說什麼,只是衝著小芙兒笑笑:“沒事的,有我在。”
“……”阿姻姐姐,你在哪裡啊,你快來把這個噁心的東西打跑,父王你快來……嗚嗚嗚……
一想到父王現在成了如太后一般的活死人,今日或許都沒有回京,小芙兒的眼淚掉得更加兇猛,腦袋也更加混沉,直接暈了過去。
太醫頓時著急得很。
南晴玥呵斥:“沉穩些,別耽誤事。派人下去,將本妃哥哥找回來幫忙。再催下面的人,快把王妃帶回,吩咐她,別在這個節骨眼鬧。叫她把私自給小芙兒用了什麼藥說出來,我也好對症施救。”
是否成為醫祖的嫡傳弟子,就在霍芙身上了。如果不是南姻沒能力還非要學她給人治病施救,以她的能力,現在霍芙說不定早脫離危險了。
當真耽誤事。
“快去催!”南晴玥臉上帶著一抹不耐,看著暈過去的霍芙,又無從下手。
-
彼時,南姻才出燕王府沒多久,一輛極大的馬車直接停在了她眼前。
她仰頭,才看見上面燕王府馬車的標誌,就聽見馬車裡傳來男子一聲冷呵:“明王妃南姻是吧……跪下!”
南姻眉頭一蹙,剛要開口,就有人上來要按著她下跪。
燕王府的人,這是在外面,就等不及要對她處刑!
——“慢著!”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安安焦急的阻攔聲。
她從馬車跳下來,急得跌在了地上,又趕緊爬起,衝到了南姻身前張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