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時,葛洪又催促道:“偷懶什麼?繼續!”許恆只好接著扇火,八卦爐中,火勢越來越旺,似乎要將許恆鬚髮燎燃,許恆體內,寒氣竟也跟著節節高漲。
許恆苦不堪言,但也只能咬牙堅持,不知扇了多少下,伴隨爐中火勢到了頂點,許恆忽覺體內‘堅冰’,似乎融解了些許,化為一道清流,潺潺湧至渾身上下,沁入肺腑。
許恆只覺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竅穴都舒張了般,開始吐故納新,此刻寒、熱都已隔絕,只有暢快可言。
更叫他驚喜的是,冥冥之中,似有一種服用玄元築基丹、乾陽固本丹時,才有的滿足之感,從他心中源源湧出。
許恆本道,欠了季聽笙的緣法,為全因果才到此地,受些苦頭也是應當,哪裡料想得到,擔水扇火,還有這等機緣!
當下更是心甘情願,發奮扇起火來,漸漸發覺每過九九八十一下,體內堅冰便會融化些許,共計七七四十九次以後,才終於完全消散。
至此,扇起火來便成了單純的苦力活計,不過沒了體內寒氣,些許炎熱對於許恆,也再算不上是什麼折磨,他自勤勤懇懇扇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得一聲:“好了。”
許恆停手回過頭去,葛洪仍是閉目端坐在那,淡淡道:“火勢已足,暫且到此為止,七日之後再擔水來,接著扇火。”
許恆連忙起身,黃臉道童又靠近前來,指引他將芭蕉扇掛到牆上,接著道:“師兄,我帶你去落腳之處。”
“有勞師弟。”
許恆跟在童子身後,離開丹室,徑直出了大殿,瞧見日頭竟然還是初升之時,才方挑了挑眉,又發覺腹中竟有飢虛之感,不由問道:“師弟,這是過了幾日了?”
“師兄,已過三日三夜了。”黃臉童子答道:“稍後到了住處,我再給你送些吃食和洗換衣物。”
“不過山上清苦,只有辟穀丹和道袍,師兄只能將就了。”
許恆又非貪圖享受之人,便應道:“那是再好不過。”
兩人轉過幾圈,到了一處精舍,黃臉道童給他取來衣食,又以法術幫他掃灑潔淨,這才拱手告辭。
許恆送走黃臉道童,獨自回到廂房之中坐下,想起自己上次長居一處,竟然還是啟明院中。
雖然在這擔水、扇火,乃是不可多得的機緣,但是許恆還是不禁想道:“也不知要在這裡呆到何時,才能前去天池山中,真正安定下來。”
想著想著,太陽已經近了中天,眼看‘朝日’時分將要過去,許恆這才收起思緒,服了丹藥開始入定煉炁。
三日三夜以來,許恆什麼功課都沒做,更沒有空持身養神,本來不說逆水行舟,總也該有些許板滯。
卻沒想到,這一煉炁,便似追風逐電,一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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