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康被酒館掌櫃地攔著,但是他的身上又沒錢。
向來最好面子的白文康,站在那頂著眾人的目光,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無奈之下,他只能轉頭,問自己的好友:“王兄,你……”
他的好友也有些尷尬。
他若是早點想到,白文康休妻之後,他們就沒有免費的酒喝,他絕對要勸白文康三思的。
“這個,我身上也不多……”
開玩笑,酒是他們七八個人一起喝的,憑什麼要讓他一個幫忙出錢?
這個姓王的人也有些不樂意。
所以,他有些不太情願的,從袖袋裡掏出了自己的錢袋。
白文康看出了他的臉色,心裡十分尷尬,他面上掛不住,於是便對好友說道:
“王兄,你放心,今日這頓酒,定然是我請,只是以前都是記賬的,我也不知道今日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你放心,今日你幫我墊付這五百文,改日,我定然如數還給你。”
白文康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躁得慌。
他嘆氣,伸手捂臉,有些羞於見人了。
那姓王的好友聽他這麼說,這才拿出了五百文出來,遞給掌櫃的,面上還客氣地對白文康說道:“白兄,你這說的哪裡話?咱們平時沒少一起喝酒,每次都是你請,這次的酒錢我來付,也是應該的,你別往心裡去。”
白文康跟著他一道從酒館裡走出來,他搖頭嘆氣,用衣袖遮臉,彷彿頗覺丟人。
倒是那姓王的好友,走到路口的時候,突然對白文康說:“白兄,你和離的事,不如再斟酌斟酌?”
他看著白文康,想到這幾年跟著白文康喝的那些免費的美酒,以後估計都要花錢才能喝了,他心裡就難受啊!
他苦口婆心地勸道:“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的道理?你們做夫妻都快二十年了,孩子都成親了,這眼看著,你們都要當祖輩了,這和離的事啊,還是再緩緩。”
白文康:“……”
說著,那姓王的好友轉身就走了。
白文康站在那,瞪著好友的背影,心裡氣不輕!
這些混賬羔子,前幾天在酒桌上罵沈君怡潑婦,讓他趕緊休妻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說的!
……
白文康今日這般丟臉,其實心裡是有氣的。
他的和離書都已經寫完了,狠話也放出去了。
他是不可能向沈君怡低頭的。
不就是酒錢嗎?
他堂堂一個秀才,難道還能喝不起酒嗎?
還有,今日好友墊付的那五百文,他其實不準備還了。
一來呢,他確實是沒有錢,二來呢,那酒又不是他一個人喝的!
那些酒鬼,就跟十年沒喝過酒一樣!
八個人一頓能喝五百文,怎麼不撐死他們?
白文康在心裡碎碎念地回到了白家。
一到白家門口,他就看到門口停著輛牛車,跟他不太熟悉的鄰居,一邊往車上搬東西,一邊跟他打招呼:“白秀才,回來啦?”
白文康點點頭,看著他往車上搬的東西,問道:“這是?”
鄰居道:“你還不知道嗎?你妻子……哦,就是沈氏,她今天要搬家,借了我的牛車。”
白文康:“……”
白文康雖然一直說著要趕沈君怡走。
但是這些年來,沈君怡把家裡家外都收拾得妥妥當當的,他過著安逸的日子,甚至連家裡的灶臺朝哪個方向開的都不知道。
這下子沈君怡真的要走了,他的心裡反而有些不安起來了。
他轉過身,回到了院子裡。
正好就看到沈君怡和陳婉穗,一人一個大包裹拎著出來了。
白文康張了張嘴,指著她的包裹說道:“這都是我白家的東西,你放下。”
沈君怡冷笑:“你白家的東西?白文康,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算這麼清楚?”
她停在白文康跟前,把手裡的包裹提到肩膀上揹著,面無表情地看著白文康,說道:“那兩間新建的屋子,都是我花的錢!你若真的跟我算這麼清楚,那我明日就請師傅上門,在院子裡起面牆,以後,這兩間屋子,就是我的!”
白文康眼睛一瞪,大聲道:“那不行!這是我白家的祖屋!”
那兩間新建的屋子,是沈君怡為了兩個兒子準備的。
兒子小的時候,她就開始發愁他們長大後娶媳婦的事了,所以省吃儉用,攢了錢,就立馬白家那破破爛爛的祖屋修葺好。
之後幾年,她又攢了錢,就又新建了兩間屋子,兩個兒子一人一間。
現在,白文康竟然跟她計較這些?
她都沒跟白文康提房子的事呢!
沈君怡冷哼:“不行?那你說說,我這些東西,能不能帶走?”
白文康壓根不知道沈君怡的包裹裡裝著什麼,看著應該是衣服之類的。
他剛剛就是故意說出來氣一氣沈君怡的,比較他的心情本來就不好。
但是現在,沈君怡開始跟他計較房子了,他就又慫了。
沒辦法,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
白文康最後啐了一口,罵道:“你這個喪門星,趕緊滾出去吧!東西你最好一次收拾完,今天你出了這個家門,以後可就不能再回來了!”
沈君怡冷笑:“你這家風水不好,我以後可不敢再來了。”
說著,她轉身就走。
白文康:“!!!”
白文康氣得伸手指著她的背影,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你,你,你粗鄙!”
竟敢說他家風水不好!
他們白家的風水好得很!
……
沈君怡帶著陳婉穗上了牛車。
剛準備走的時候,小兒子白景明就回來了。
他最近和白宜明一樣,天天往外跑。
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什麼,書是好幾天都沒好好讀了。
沈君怡不管他們,他們整天就跟放羊一樣,四處撒歡。
白景明看到沈君怡和陳婉穗坐在車上,身上還揹著包裹之類的,他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跑過來,看著她問:“娘?你這是要去哪兒?”
沈君怡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地說:“你父親給我寫了和離書,我今天就走了,以後,你們好自為之。”
前世的事,她是記恨的。
但她可以報復白文康,卻仍舊下不了手報復兩個兒子。
她有時候,也恨自己對孩子們心慈手軟。
但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就是這樣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看到劉四斤和陳婉穗,她都會心疼,更何況是自己親生的兩個兒子?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