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婦人,以後走投無路了,估計還得回來跪著求他呢。
呵,到時候,他可絕對不會心軟的。
白文康沒把這當成一回事。
不過,那人又說了:“我聽說,她每次去,都會帶著食物,去見一個年輕的獵戶,那個獵戶也就是二十來歲,身強力壯,無父無母,對了,他還尚未婚配……”
白文康越聽,臉色就越差,他盯著那人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好友們看他生氣了,趕緊笑著說道:“哎呀,白兄不要著急,我們只是聽人說起,聽人說起……”
“對啊,聽說那個獵戶摔斷了腿,沈氏還幫他找大夫了,或許沈氏只看他可憐,所以幫幫他罷了,白兄,你可別多想啊。”
……
白文康:“……”
沈君怡竟然還替那獵戶請大夫?
這下,他是不多想也要多想了。
難道沈氏前腳跟他和離,後腳就跟別的男人搞上了?
但是不應該啊,怎麼就這麼快?
難道,還沒和離的時候,她就看上人家了?
所以,她才性格突然大變,在家裡鬧騰,又扇巴掌又砍門的,原來是逼著他和離呢?
白文康想到這裡,他猛地站起身,酒也不喝了,借錢的事也不提了,提起衣襬就快速往門外跑。
在座的好友們見他這急急忙忙的模樣,都覺得好笑。
幾人坐在那開始繼續談沈君怡和那獵戶的事。
這事原本就是謠傳,根本當不得真的。
那獵戶才二十來歲,可是沈君怡都三十幾了,平常人這個歲數,都當祖母了。
怎麼看,都和那個獵物不太般配。
但是村民們就是這樣,閒的沒事的時候,就嘴碎,到處謠傳這些不知道真假的八卦。
白文康沉著臉,找人借了個牛車,急急忙忙地趕著去了隔壁的沙石村。
他倒要找到那個獵戶看看,他是長成潘安了還是怎的,竟然讓沈氏那個潑婦另眼相看。
沈氏不是說她很看重容貌嗎?
當初若不是看白文康長的斯文俊秀,她都不會嫁過來。
現在倒好,和他和離後,就找了個大字不識的粗鄙獵戶?
白文康急急忙忙來到沙石村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村裡的人都從地裡勞作回來,正扛著鋤頭,牽著老黃牛,在村道上慢吞吞地往家裡走。
有人看到白文康的時候,還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呦,這不是白石村的白秀才嗎?今日怎麼有空來我們村了?”
白文康:“……”
白文康一來這裡,就發現自己有些衝動了。
本來沈君怡就已經跟他和離了,她就算要找乞丐,也跟他沒有關係。
結果,他還急急忙忙地趕過來,這不是上趕著告訴所有人,他那已經和離了的妻子看上了一個粗鄙獵戶,他心生不滿所以才趕過來的?
他的臉還要不要了?
白文康想到這裡,臉色漲得通紅,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啊,我來這兒……是,就是最近沒什麼事,就,就過來看看……”
那些村民看到他,自然就想到了沈君怡。
眾人私底下沒少討論這種事,所以此時看到他,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有人當即熱心地給他指路:“白秀才,你是過來找劉四斤的吧?諾,他家在那兒!你沿著河邊往上走,走到郊外的時候,看到的木房子,就是那劉獵戶的家了。”
白文康臉紅耳赤的說:“我不,不是來找獵戶的,就是……”
說著,他尷尬地擺擺手,轉身就走了。
他沒往劉四斤家的方向走。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來找劉四斤的,他還故意朝著相反的方向走。
等走了一段路後,發現沒人關注他了。
他又從農田那邊繞了一個大圈,找到了劉四斤家的位置。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郊外早就沒有什麼人了。
他終於鬆一口氣,不用被村民們那揶揄的目光盯著看了。
……
此時,正好沈君怡帶著陳婉穗,在和劉四斤告別。
沈君怡對他說:“你的木工手藝真的很不錯,我剛剛搬了家,屋子裡正缺一些傢俱,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做?我會付給你工錢的。”
劉四斤當然不會推辭啊。
他把沈君怡當做恩人,沈君怡提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他都會答應。
劉四斤點點頭:“可以,你缺什麼樣的?有什麼要求嗎?”
沈君怡道:“不著急,等你腿傷好了,我請你到我家裡坐坐,你也好幫我看看尺寸。”
劉四斤一聽說沈君怡要請他去家裡坐坐,神情愣了一會兒。
還從來沒有人,敢邀請他上門的。
村裡的人都覺得他陰沉,粗鄙,沒有家教,大家可全都在防著他呢。
劉四斤沒有說話,而是下意識轉頭,去看陳婉穗。
陳婉穗剛把籃子提到手裡,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也看過去,不解地問:“你看我做什麼?”
劉四斤:“……”
劉四斤耳根微紅,他撓了撓頭,對沈君怡說:“我其實,現在也能過去,我拄著柺杖,能走路。”
沈君怡瞪了他一眼:“快算了,你還是好好養腿傷,可別變成瘸子了。”
前世的劉四斤,就是個瘸子。
這次可不能再瘸了。
沈君怡和陳婉穗從屋裡出來,劉四斤拄著柺杖送她們到門口。
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陳婉穗瞧,陳婉穗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在沈君怡沒注意的時候,陳婉穗惡狠狠地瞪了劉四斤一眼。
劉四斤:“……”
劉四斤的臉也紅了。
陳婉穗瞪人的時候,一點也不兇。
反而有些憨憨的,怪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