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怡和陳婉穗搬家了,她們這兩天忙著搞衛生,整理屋子和院子。
忙活了兩天,才把屋前屋後收拾整潔。
沈君怡指著前院,對陳婉穗說:“這個院子就交給你了,你把這裡開闢成菜園,種些蔬菜瓜果。”
陳婉穗點點頭:“娘你放心!交給我吧!”
她現在幹勁很足。
以前在陳老二家幹活的時候,她是被逼無奈,但是在這裡,她完全是自願。
畢竟這裡,可是她和沈君怡的家啊!
沈君怡說了,她種的菜,她還能拿去賣錢呢,賣來的錢,沈君怡不要,全都是她自己的!
陳婉穗捋起袖子,拿起鋤頭就開始翻土。
沈君怡則來到後院,後院比前院小了一半,只有一個搭好的雞籠,以及一個緊挨著後院的柴房。
她在後院巡視了一圈,覺得後院可以用來養雞,不過雜草還是得先鏟一鏟,免得有蛇蟲之類的鑽進來。
於是,她們婆媳倆一個整理前院,一個整理後院,等她們忙完的時候,一天又過去了。
等到她們帶著東西去找劉四斤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之前她們從白石村過去,路途比較遠,要走山路。
但是現在,她們從鎮子這邊的路走過去,就不用走山路了,而是直接走的大路,運氣好遇到村民了,還能搭個牛車。
沈君怡帶著陳婉穗來到劉四斤家門口的時候,陳婉穗十分自覺地拎著籃子就往屋裡走。
竟然一點都不害怕了。
沈君怡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看來上次,她讓陳婉穗獨自來給劉四斤送飯,他們兩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
沈君怡微微搖了搖頭,在心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把陳婉穗帶過來見劉四斤。
雖然他們倆前世有緣分,但前世的緣分或許已經盡了。
這一世,他們都應該會有各自的造化。
沈君怡想到這裡,又覺得自己實在是閒得沒事,想太多。
陳婉穗這樣的性格,她不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又怎麼能放心?
陳婉穗腳步快速地跑到屋裡,她喊了一聲:“劉四斤?”
沈君怡跟在她的身後,來到屋裡,隨後,她的臉色有些震驚了。
只見原本空空蕩蕩還有些髒兮兮的屋子,被收拾了很乾淨,屋子裡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四把椅子,門檻邊還擺放著兩張小杌子。
這些桌椅板凳一看就是新打的,甚至還刷了漆,看著很光滑。
桌上放著一套陶瓷茶具,劉四斤的床也重新整理過,看起來很整潔乾淨。
陳婉穗把籃子放在桌上,往後院走。
沈君怡也跟著走過去,兩人站在後門,往外一看,就看到劉四斤坐在院子裡,正在削竹篾,在編籃子。
沈君怡走出去,看著他手裡編的籃子,喊他:“劉四斤?大夫不是說不讓你下地嗎?你怎麼出來了?”
劉四斤抬頭看到她,隨後,他又立刻轉頭,去看站在後門裡的陳婉穗。
他把手裡編織到一半的竹籃放下,指了指自己的腿,對沈君怡說:“我的腿好多了,都不疼,我也沒亂走。”
他走路的時候,都是拄著柺杖走的。
幹活的時候,也都是坐著,用的是胳膊的力量,傷腿沒用力。
沈君怡看了一眼他的傷腿,他自己已經換過藥,並且重新包紮過了。
沈君怡走過去,說:“我給你看看。”
她拆開紗布,看了一下傷口,然後說:“恢復得很好,沒有紅腫,今天的藥喝了沒有?”
劉四斤點頭:“喝了。”
說著,他又去看陳婉穗。
一句話的工夫,偷偷看了陳婉穗三次。
沈君怡真是服了他了。
沈君怡問他:“我們兩三日沒來看你,你有沒有餓肚子?今天吃了嗎?”
劉四斤有些尷尬地撓撓頭,說:“昨天吃了一頓,今天還沒吃。”
不是他不會做飯,主要是他懶得去做。
畢竟家裡就他一個人,他肚子餓了忍忍就過去了,也沒人等著他養。
從小到大,他餓肚子也已經習慣了,所以經常不準點吃飯。
沈君怡皺眉,不贊同地說:“雖然你還年輕,但也不能這樣不重視身體,你若是不好好吃飯,以後胃裡可就要生病了。”
沈君怡說著站起身,對他說:“去屋裡吃飯吧,我今天包了餃子。”
劉四斤於是走到屋裡,他先是去洗了手,然後才坐在桌前,看著陳婉穗。
陳婉穗:“……”
她忍不住問:“你老盯著我看做什麼?”
劉四斤伸手,從籃子裡端出一盆餃子,沒說話,就是悶頭吃。
……
沈君怡和陳婉穗頻繁來找劉四斤,還給他送吃的,這件事很快就引起了村裡人的注意了。
大家都在討論,是不是沈君怡剛剛和離,就看上這個無父無母的劉獵戶了。
有人低聲說道:“那劉四斤才多大?二十來歲?他這是被沈氏看上了?”
“嗨呀,這個沈氏也是自甘墮落,放著好好的秀才夫君不要,反而來找這大字不識的獵戶?她是不是腦子有病?”
“嘖,你們是不是猜錯了?我怎麼覺得,沈氏是在為她那兒媳婦找下家呢?上次,我就見到她那兒媳婦自己提著籃子過來的,和劉四斤在屋裡呆了一個多時辰呢……”
村裡的人嘴碎,這話傳著傳著,就傳到了白文康耳朵裡了。
此時的白文康,還在跟自己的好友們借錢呢。
好友們知道他的情況,別說五十兩了,就算是五兩銀子,他們也湊不出來啊。
有人道:“白兄,你需要銀子送兒子去縣城讀書,我能理解,但你知道我的情況,我是真的沒有銀子,家裡的入賬,都是我家內人在管呢。”
另一人道:“哎呀,白兄,你自己都是秀才了,你自己教導兩個小子就行了,還送到縣城去做什麼?那兒的教書先生,不也是秀才?說不定,人家學問還不如你呢。”
說來說去,不是說沒錢的,就是說不用去白鹿書院的,甚至還有人在貶低白鹿書院,覺得白鹿書院的教書先生不行,鼓動白文康去書院當先生的……
白文康聽著心裡有些煩躁,他心想,以前可沒少請這些人喝酒,現在他有了困難,這些人竟然沒一個願意幫他的。
簡直要氣死。
白文康還要說什麼的時候,這時,酒桌上的另一個好友就突然意味深長地開口了:“白兄,聽說那沈氏與你和離後,最近往沙石村跑得很勤啊。”
白文康把酒杯一放,有些不解地看著對方:“她去沙石村就去唄,關我什麼事?”
他現在光是聽到沈君怡的訊息,就覺得心煩。
才懶得管她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