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急促的敲門催促聲,範寧走過去,又走回。
“唰啦——”
他示意女助理妮可先負責交涉,後者拉開了開在側邊牆上的一個移動式對話窗格。
“文森特先生還好嗎?另外,請南希小姐注意時間!”
窗格外面的人倒不是衛兵,而是禮賓部那位看起來頗為面善的經理老頭,旁邊則擠著另外幾位助理的焦慮臉孔。
但做“可想而知”的推論,在窗格看不到的地方,恐怕還有不少陰惻惻的環伺目光!
負責交涉的女助理妮可扭過頭去,對站在裡間門口的範寧遞去詢問的目光,在看到他的手勢示意後,馬上對外面的人作出轉告:
“再過五分鐘你們就能見到文森特先生了,我保證,情況還算順利。所以,還需借用南希小姐最後一點時間。”
也許是能接受的延期限度,能理解的急救所需。
敲門聲暫時停歇,窗格也再次合上。
“不行了,我必須先出去。”南希臉有憂色,“只能上臺後再見機行事了,或者,等結算時,我直接就照著這七件名單,把它們砸了!”
“做兩手準備吧。”麥克亞當小姐點了點頭,“萬一我們確認還有變動,就在臺下顯眼位置給點什麼提示,再不濟,回到原先不借助‘幻物’的曝光計劃......”
“等等——”範寧看著南希的背影,忽然出聲叫停。
“怎麼了?”南希轉頭。
“說說這件飾品的來歷。”範寧看著她白皙手腕上的青色鐲子。
白天,兩人在濟貧院陪麗安卡姐弟玩耍時,南希曾給範寧留下過一副不經意的記憶畫面:某一個少女下蹲和伸手的時刻,手腕上的青色鐲子在陽光下閃動。
範寧說不清楚他是怎麼再次對其產生印象的,自今天晚上起,某些“交疊的時空”一類的閃念就一直在擠佔範寧的感知,往離譜了說,他甚至還覺得幾年前“要抱抱”的露娜也佩戴有一個類似款式的鐲子,只是顏色有所不同,比如可能是血色的——這更加更加怎麼可能呢?那只是個兩三歲的孤苦無依的濟貧院小女孩兒而已,哪來的什麼名貴飾物,記憶出現混亂罷了。
“噢,這是持錘人的一個身份象徵飾品,每次進入紅毯通道,也是憑它才能領取到那柄錘子。”南希提腕解釋道,“在我五年前任職時就佩戴上了,有什麼問題嗎?”
“所以可以認為是萊裡奇贈送給你的?”
“要這麼說,嗯?......的確算是,首席持錘人,自然是館長任命的。”
範寧皺眉沉默了十餘秒。
持錘者要作聰明的選擇,避開咒詛,遠離挾制......那個斯奎亞本估價師在畫廊裡所說的莫名其妙的話,又從範寧腦海裡浮現了出來。
持錘者要作聰明的選擇?......
這句話有兩種理解方式,而且並行不悖,一是說持錘者在做選擇時“要聰明點”,比如,選擇正確的“幻物”?二是說,在“選擇誰為持錘者”上要聰明點?
避開咒詛,遠離挾制......
一會兒的時間,五分鐘的限期已過半,範寧思索間迅速將南希拉回操作檯。
南希有些一頭霧水,但範寧沒來得及過多解釋什麼,而是將她的手腕抓起,放入了一臺特殊的鑑定用的照明裝置下面。
“咔嚓——”開關開啟。
在強光下,那個鐲子內部呈現出一系列密密麻麻的鋼針似的陰影,並且還泛著青綠色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