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他喃喃低語，聲音幾乎被壓抑的恐慌吞沒，每個字都像從牙縫中擠出，“他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帳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他。
考斯道夫心頭一沉，立即意識到皮亞斯特王國恐怕出了大事，那電報的分量足以壓垮一位國王。
“卡西米爾陛下，發生了什麼？”他急聲追問，語氣中帶著罕見的緊張。
卡西米爾艱難地開口，嘴唇哆嗦著，說出了一個令人駭然的訊息：“腓特烈·馮·韋森……他現在我國境內，率軍攻佔了貝斯特堡。”
貝斯特堡位於皮亞斯特王國東部，交通便利，當年易北河戰敗後卡西米爾向東擴張回血時奪取的重鎮，它扼守要道，是控制東部新佔領地區的重要節點。
皮亞斯特王國能重建翼騎兵，靠的就是對東面廣大平原地區的物資供應。
如今它不僅失守，更是被韋森大公親自攻佔。
卡西米爾的第一反應是這或許是韋森方面散佈的假訊息，可如此離譜的情節不像編造，要編不如編韋森在王都睡了幾十個貴族家的夫人小姐這樣合理的事，恐怕屬實。
此時皮亞斯特主力盡出，國內空虛，各地守軍不過老弱病殘。
不久前因為西邊有第3師虎視眈眈，可能在攻擊古賓堡後發起又一次進攻，所以下令國內將能動的兵力都調去西邊邊境防守，東部的兵力早已空虛到了極點。
更嚴重的是，他完全想不通對方是如何得手的，是有貴族內應叛變，還是奧斯馬加帝國，甚至韋森公共有一支軍隊繞道波希米亞地區，前往東部地區？
最要命的是，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兩個妹妹早就落在韋森手中，要是她們參與其中……
卡西米爾心跳彷彿驟然停止了一下，感到胸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額頭上冷汗涔涔。
他眼中燃起絕望的火焰，電報紙從他指間飄落，無聲地滑落在地上。
“必須全力進攻！”
卡西米爾猛地嘶聲喊道，聲音嘶啞如陷阱中垂死掙扎的野獸。
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活捉魯道夫，以此脅迫韋森退兵，否則皮亞斯特王國——或者說他這個國王自己——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打進要塞去，活捉魯道夫！”
三位國王迅速達成一致，考斯道夫立即下令集結軍隊，斯內爾曼也附和著，三人交換了一個沉重的眼神，默契中透著破釜沉舟的決心。
午飯過後，軍營中號角連連，低沉的聲音迴盪在帳篷間，大軍開始集結，就連翼騎兵也下馬準備步戰。
士兵們匆匆吞嚥乾糧，喝幾口酒，仔細擦拭武器，臉上寫滿疲憊與決絕。
他們手持武器和盾牌，備好照明用的火把，馬車堆上裝滿泥土的麻包袋，前方插滿厚木板，作為進攻的掩護。
全軍如潮水般湧動，盔甲碰撞聲、腳步聲交織成一片轟鳴，全力向紅水車村要塞發起總攻。
風停了，夕陽西下，餘暉染紅了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