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騎兵的哨兵沒有穿沉重的騎兵甲,只是簡單的鎖子甲和厚厚的保暖衣服。
他們機械地活動著凍僵的身體,試圖驅散那刺入骨髓的寒意。
在嚴寒和單調重複的煎熬下,那點可憐的警惕性正如同他們的體溫一樣,在悄然流逝。
“目標確認,明哨兩個,樹下活動範圍固定。”波波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入每個隊員耳中,“輪胎,釋放黑牙,目標樹洞暗哨。”
“輪胎明白。”代號“輪胎”的胖子馴獸師低聲應道。
他動作麻利而輕柔地解開身邊夥伴的牽引繩,一頭體型健碩、肌肉線條流暢、後背毛色純黑的軍犬“黑牙”無聲地匍匐在地,緩緩向前。
它厚實的皮毛上已提前精心沾滿了雪粉,此刻完美地融入了這片銀裝素裹的環境。
“黑牙”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非人的冷靜光芒,不需要更多指令,便如同融入雪地的一道無聲陰影,利用下風口的絕對優勢,四肢輕盈地在樹間交替前進,悄無聲息地向著另外一棵橡樹根部那個巨大的、能藏進一個人的樹洞滑去。
它的任務只有一個,找出並無聲地接近那個潛伏在樹洞深處的致命暗哨。
“剎車、方向盤,”波波的指令毫不停頓繼續下達,“你們的樹,解決上面的鳥。”
“明白!”兩個矯健的身影在耳機中低聲回應的同時從藏身處離開。
他們如同雪地中靈巧的猿猴,藉助繩索和冰爪,在樹幹上尋找著最穩固的落腳點,巧妙地避開下方哨兵可能的視線範圍,悄無聲息卻又極其迅速地攀上了距離古橡樹不遠的兩棵高大雪松。
他們的目標是潛伏在樹冠濃密枝葉中的另外兩名暗哨。
“軸承,測風。”波波的指令極其簡短,卻包含了關鍵資訊。
遠處制高點,代號“軸承”的高瘦狙擊手彷彿與身下的岩石和冰雪融為一體,紋絲不動。
他面前架著的並非狙擊槍,而是一架經過特殊改造、線條冷硬的強弩,弩箭那特製的三稜箭鏃在極寒低溫下泛著令人心悸的幽光。
他脫下手套露出手指,感受著北風穿過林隙時那細微的力度變化和方向,大腦飛速計算著風速帶來的風偏。
“風,西北,三級…修正兩刻線…目標鎖定右哨。”
他沉穩的聲音在頻道里響起,報出風偏引數和目標選擇。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流淌,只有風雪的呼嘯是永恆的背景音,耳機裡陸續傳來隊員們壓抑到極致的確認訊號:
“黑牙就位,樹洞深處有呼吸聲,確認一人,未察覺。”是輪胎幾乎貼著嘴唇發出的低語。
“剎車,目標確認,在打盹,狀態鬆懈。”剎車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被風聲徹底淹沒。
“方向盤,目標清醒,正在搓手取暖,警惕性較高。”方向盤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波波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氣,那寒意直衝肺腑,卻像一劑強效清醒劑,讓他的頭腦變得異常清晰、冰冷。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特製絞索和浸透了強效速效麻醉劑的布巾,身體重心壓得更低,肌肉如同上緊的發條,整個人像一隻在雪地陰影中蓄勢待發、即將撲向獵物的雪豹。
“全體注意,3、2、1、行動!”他的聲音如同冰刃劃破死寂。
“咻!”
一聲被呼嘯風聲完全吞噬的、微弱到極致的破空聲驟然響起。
幾乎就在這聲音發出的同一剎那,古橡樹下右側那個正踱步的明哨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喉嚨處赫然多了一支漆黑的弩箭尾羽。
他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像被瞬間抽掉了所有骨頭的麻袋,軟軟地向後癱倒下去,生命在嚴寒中迅速流逝。
就在那支致命弩箭離弦的瞬間,波波的身影如同從地獄陰影中撲出的魔鬼,以驚人的爆發力從藏身處暴起。
左側那名明哨只覺身側寒風掠過,一股巨大的、無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從側後方撞來,冰冷的絞索如同毒蛇般瞬間纏緊了他的脖頸,讓他瞬間窒息。
緊接著,一塊浸透了足以放倒一頭棕熊的強力麻醉劑的厚布巾,帶著刺鼻的氣味,死死地、嚴密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那哨兵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而沉悶的哼哼,身體在求生本能下劇烈地掙扎了幾下,便在藥物的強力作用下迅速失去了所有力氣,徹底癱軟下去。
同一時刻,攀附在樹上的“剎車”和“方向盤”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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