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笑了笑，伸出受傷的那隻手，捏了捏陸衍川格外認真的臉蛋。
“還行吧，我也挺喜歡的，髒了可惜。”
陸衍川回過神，長眸裡掠過一抹極其複雜的情緒，但很快消失不見。
“我叫人送去護理，明天給你送來。”
他拉著林鹿在沙發上坐下，開啟醫藥箱，開始為林鹿處理傷口。
將她的衣袖挽起來，陸衍川才看見她手腕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痕。
有好幾道還是最近留下的，傷疤還未脫落。
原來剛剛不是許遲弄傷了她，是傷口本來就在，只是在跟許遲反抗的時候，把傷口崩裂了。
“自己劃的？”
陸衍川眸色一沉再沉。
他用棉籤沾上清水，給她清理傷口周圍的血漬。
林鹿習以為常：
“嗯，總夢到媽媽哭著質問我，為什麼要害死她。”
“媽媽從小養尊處優長大，跟爸爸也很相愛，如果沒有我的話，她這輩子該很幸福的，而不是溺死。”
“比起媽媽去世時的疼，這點傷不算什麼。”
陸衍川給林鹿擦拭碘伏，碘伏碰觸到傷口，明明該很疼。
可她卻連表情也沒變一下。
“別想這麼多，你媽媽在天上也不想見你為她難過。”
他很少安慰人。
這句話也是絞盡腦汁想出來的。
林鹿的目光透過落地窗，往遙遠的天邊看了看。
她也想不難過。
可她逃不出啊。
陸衍川為林鹿包紮完傷口，把旗袍裝回手提袋中，走了。
林鹿蜷縮在沙發上，看著手腕上那一層層包紮細緻的繃帶，今天突然就不想劃破手腕了。
不然要把陸衍川精心包紮的繃帶拆了，還怪可惜。
她開啟跟陸衍川的聊天框，傳送資訊：
【明天來給我換繃帶，好嗎？】
意識到該睡覺了，她往樓上走去，走到第十四層樓梯的時候，陸衍川回資訊了：
【好。】
林鹿開啟轉賬的介面，給陸衍川轉款十萬。
【真乖。】
綠燈亮了，陸衍川掃了眼林鹿的轉賬記錄，所以在她的認知中，被愛的前提，是一定要先無條件付出麼？
之前在看見她帶著手腕上的傷洗旗袍時的情緒，此刻又莫名地湧上來。
他心煩意亂地猛踩油門，車子跟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
洗過澡後，林鹿在簡醫生開的藥中，又加了一顆安眠藥。
她上床睡去，絲毫不知道此刻網上正在爆發著一場專門針對宋泠泠的網路風暴。
次日一早，林鹿剛睜開眼，就看見99+的未接來電，因為她睡眠質量不好，睡覺時手機一直開靜音。
其中有一半是許遲打來的。
另一半是閨蜜顏姝兒打來的。
她預感有些不妙，起了床，邊洗漱收拾，邊撥通了顏姝兒的電話。
顏姝兒接通，語氣有些無奈：
“您終於醒了，宋泠泠都要被網友們衝死了。”
林鹿在衣帽間隨手拿了套今天要穿的衣服，聞言心情都好了不少：
“正如我意，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顏姝兒顧不上說其他事情：
“本來我也是開心的，許遲聯絡不到你，就給我發了資訊。”
“他說如果宋泠泠出了事，會沒有任何商量餘地收回你的賬號。”
那賬號林鹿嘔心瀝血養了七年。
說是她的孩子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