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關於傑里米的情報都已經隨著信封寄向薩沙市,當朱利爾斯決定回薩沙市的時候,克雷頓卻告訴他:“我要留下來處理一點事情。”
這是臨時改的主意,魏奧底並沒有因為他們獲得了什麼秘密而變得安全,但克雷頓的態度是那樣理所當然,這隱隱感染了朱利爾斯,於是他也決定留下來處理一點事情——不是和克雷頓一起。
不考慮危險性,魏奧底確實存在不少機會。
如果能利用好危機對精神的刺激,他或許能夠提前進行“揚升”。
在和同伴分開前,男巫最後警告自己的僱主:“你這次真把那群狼人惹火了,如果我是你就會小心點。或者想辦法和聖心友愛會搭上關係。”
克雷頓不置可否。
說來好笑,在魏奧底競爭的兩方中,這兩個傢伙反而都和自己的同類不對付,這大概就是造化弄人吧。
天已經亮起,朱利爾斯坐進一家咖啡館裡,點了早餐後惆悵地點起一根菸提神。
在等著侍者上菜的過程,他的左手忍不住伸進口袋,指尖在光滑的玻璃面上摩挲著——那是三個小瓶,裡面分別裝著96號倉庫陣亡的三位超凡存在的腦垂體。
在工會的幫手裝運銀子的時候,他偷偷用倉庫裡的工具開啟了那三顆腦袋,把它們摘了出來。
比起這些真正有研究價值的血肉元件,銀子也不過是些可有可無的東西罷了。
鍊金術、巫術、血秘傳,這三者在內科醫學領域有著非常多的交集,朱利爾斯同時研習其中兩項,人體材料對他的精進來說不可或缺,而比起一般的人類屍體,超凡者的新鮮屍體更是十分珍貴,很難弄到手。
“我有多久沒有精進自己了?”他捫心自問。
自從離開思特拉斯,他就一直在薩沙市長老會混日子。
學院過多牽扯政治的氛圍以及長老會以財資收買薩沙市機關政要的日常行為影響了朱利爾斯,有些人能力不強,只靠一張巧嘴四處逢源也能官升御前。有的人原本盡忠職守,但經歷一次經濟困境就足以讓他變得唯利是圖。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對自己踐行的道路雖然有追求,但並不急切,直到魏奧底的局勢讓他重新開始審視自己擁有的力量。
他總是時刻有幫手,有靠山,即使一時失利也能等到時局扭轉,但如果這些都沒有了呢?如果對手強大到不把這些放在眼裡呢?
海澤爾把他囚禁在巴斯貝大樓的時候,這種不安感就開始萌芽,而到看到克雷頓迎戰孔里奧奈們所留下的戰鬥痕跡時,這種疑慮增長到了極點。
朱利爾斯不禁想象:如果當初在96號面對狼人們的是他,他能夠活下來嗎?恐怕是不行的。
他甚至比不上那個鑰匙團的瘋巫師。
要保全自己、摧垮敵人未必需要強勁的破壞力,也可以是未卜先知,來去無蹤,護身有道,乃至出神入化的下毒技巧。
可他無論哪方面都差了點意思。
一個巫師提升自己的最好辦法就是在冥想的同時不斷去磨鍊自己的天賦,朱利爾斯的天賦就在於推演,這對鍊金和占卜大有裨益,但依靠這些增長力量也太慢了,即使再怎麼努力,他也要大概七年時間才能揚升。眼下混亂的局勢正在不斷擴張,他必須快一點成為“銅環”。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朱利爾斯盯上了鑰匙團。
那些鑰匙團的人雖然都是隻具備不完全巫師天賦的庸才,只能透過嗑藥暫時獲得施法能力,但他們的大腦被致幻劑反覆刺激,已經留下了天賦門扉開合的痕跡。
如果能收集到足夠多的鑰匙團瘋巫師的大腦,他也許就能研究出揚升的契機。
也就是說,他現在得想辦法去東區獵殺這些瘋巫師了。
難辦吶.侍者已經將食物和啤酒端了過來,朱利爾斯頭也不抬,只是偏頭盯著玻璃窗上的倒影盤算著。
在得知了傑里米·巴斯貝的秘密後,克雷頓沒有按照之前的決定離開魏奧底,而是又改變了主意。
有一件事他必須得弄明白。
自從聽了那段錄音後,這個疑惑就一直縈繞在他心頭,讓他剛有些好轉的心情再度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