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嘆了口氣,“你這個性子,真是從小到大,怎麼都改不了。”
“罷了,待你哥哥回來,事情也該結束了。”
“到時下葬傅雲霆,讓她陪葬就好了。”
她柔和地說著,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卻輕而易舉地,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傅枕月當即開心起來。
“好!”
她笑道,“那她進墓之前,我要親自……刮花她的臉!”
侯夫人無奈,之後又想到,“長安而今又來信了,枕月,你什麼時候去見見林家那孩子?”
傅枕月的臉一瞬羞紅起來。
“哎呀,母親~”
她推了下侯夫人的胳膊,眼前浮現著林家哥哥清俊好看的容顏,不由嘴角勾起。
看得出來,傅枕月很滿意自己的未婚夫婿。
侯夫人笑了笑,“待喪事結束,我就帶著你親自去長安,我也許久沒去看看你外祖了。”
在一旁看了許久畫卷的永寧侯便說道,“這確實是大事,還有那舒王府的明月郡主,她和衍兒究竟如何了?”
侯夫人的笑意緩緩散去。
她深吸了口氣,“你兒子……眼光高著呢,這兩年他不在咱們身邊,去信,人家也不聽了。”
“正好,待事情結束,我帶著枕月過去,順帶將他們二人的事情,也操辦起來。”
舒王,可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弟弟,那位明月郡主不僅人長得貌美,才名也是遠揚。
兩家早有結親的意圖,卻因為傅雲衍這個脾氣執拗的,一直沒成。
侯夫人隱隱看了眼大房院子的方向,眼底是不曾遮掩的殺意。
待祝玉嬈死了……
什麼都好說了!
侯府計程車兵很快到了甜糕鋪子,只是鋪子已然人去樓空。
但這不算什麼問題,很快,另一路士兵便在城西的一處民宅找到了賊人的身影。
只是那人雖然瘸了腿,卻速度極快。
士兵們騎著馬去追,撞翻了百姓的攤子,還踩傷了一個老人,但他們除了把城內追的一片狼藉,居然連那人的衣角都沒摸到。
永寧侯發了火,便擴大搜查範圍和人手,更是直接找了知府調了府兵。
問他為什麼有能力調動府兵?
侯府出現刺客了,他調動府兵有何不可?
隨即永寧侯更是下令關閉城門,想將這人關在城中,甕中捉鱉。
誰知道,這瘸腿的傢伙居然跳進水道,硬生生,從水道游出了城!
再發現賊人蹤跡時,天都黑了。
永寧侯親自披甲上陣,金陵杜司馬更是天黑了也不能回家,拿上自己的雙刀,跟在了永寧侯之後。
如此高調的緝拿,卻也在某種程度上,給了這賊人的同夥警告。
永寧侯此番最好的結果便是抓住此人。
最差的結果,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另一邊,傅雲衍已經順著山澗裂縫走了很遠,隨著地勢漸漸拔高,還真讓他摸到了門道。
“累不累?”
藩山被傅雲衍揹著,雖然他不胖,甚至可以算是瘦弱。
但到底是個成年男性,重量不輕。
這一路都是傅雲衍揹著他,到底太辛苦了。
傅雲衍喘了口氣,“你問點有用的怎麼樣?”
藩山笑了笑,“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
傅雲衍看著遠處,“快了,我已經看到出口了。”
他們兩個向上爬的時候,被追的跛腳中年男人也在向著這個方向飛奔。
男人的身後,自然是數百人的府兵加侯府私兵。
他們都是騎兵,舉著火把,在山下匯成一條火焰,向著山上來了。
等到傅雲衍好容易爬出來,氣喘吁吁時,便聽到了遠處的馬蹄聲。
他愣了下,“有人來了。”
藩山也聽到了聲響,他靠著傅雲衍的肩膀,努力向遠方眺望。
“是府兵啊,你小子行啊,這麼偏遠都能被找到?”
傅雲衍卻漸漸皺起眉頭,他默默握住了腰間劍柄。
“不對,他們不是來找我們的,怕是……在追人。”
藩山一頓,隨後不動聲色地縮在了傅雲衍的身後。
“不會是昨晚上那個吧?”
傅雲衍警惕地看向四周,“不清楚。”
他拉著藩山到了一塊石頭後面躲著,馬蹄聲越來越近。
“藩山,越來越近了……”
傅雲衍有些緊張,昨夜的人速度極快,而且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同夥,他如今脫力,藩山還不能動彈。
若是碰上,怕是要遭。
“雲衍……”
藩山的聲音有些顫抖,“要不,你回頭看看呢?”
傅雲衍一愣,回過頭卻看到一點寒芒衝向了他,他立刻翻身滾到了一邊,這才看到藩山被挾持了。
藩山身後,是一頭髮黑白的中年男人,眼神狠厲,銳利如鷹隼的眼睛一般,匕首架在藩山的脖頸上,他本來就動彈不得,這下,全完了!
藩山對傅雲衍苦笑,“早知道,還不如在下面……”
傅雲衍雖然躲開了,但那暗器還是劃傷了他的臉,血滴落下來,落在了他的衣衫上。
傅雲衍吸了口氣,開始勸說男人。
“保持冷靜,不要傷害他。”
“你還想逃出去吧?”
男人卻衝著傅雲衍丟了麻繩,“把自己綁緊!武器丟掉!”
“不然,我就殺了他!”
匕首刺入,藩山脖頸上的血就流了下來。
傅雲衍的手上青筋暴起,可他看著藩山,良久,到底丟下了武器。
“別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