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快喝些熱水。”
祝玉嬈吐了個天昏地暗,胸口的傷又開裂了。
為了有人照顧祝玉嬈,傅雲衍做主,把煙兒給放了出來。
煙兒踉踉蹌蹌從柴房一直跑回來,知道自己家少夫人被人下了雷公藤,險些又被害了,嚇的栽在地上。
她是洗乾淨了手和臉,換了個外衣才進來伺候祝玉嬈的。
“煙兒……”
祝玉嬈虛弱地開口,“你回來了。”
煙兒心疼死祝玉嬈了,她哭著點頭,“少夫人,煙兒回來了!你放心,以後煙兒在,誰都不能再欺負你了!”
煙兒是傅雲霆兩年前給祝玉嬈特地買的丫鬟。
她和祝玉嬈是同一年進的侯府,祝玉嬈不熟悉的一切,她也不熟悉。
但煙兒憑著一股子衝勁,扛著她家少夫人在侯府裡就這麼過日子。
大夫人刁難,奴才們更是眼睛長到了腦袋頂上,時不時的暗箭傷人,煙兒都陪在祝玉嬈的身邊。
只是到底因為身份有別,煙兒有心,卻做不了太多。
現在煙兒經歷這一遭,已然不同了。
“少夫人,世子已經查明白了,給你下雷公藤的人……是大夫人的人。”
祝玉嬈小嘴微張,“婆母?”
她委屈地咳嗽起來,“為何啊……”
“可是婆母不是?”
煙兒紅著眼,“或許大夫人是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不過少夫人放心,世子已經將這院子裡的人都換了,新換的那些侍女和小廝,煙兒都已經敲打過了。”
“日後這院子裡,他們只有一個主子,便是少夫人!”
祝玉嬈握著煙兒的手,感動落淚,“好煙兒,辛苦你了。”
煙兒搖頭,“煙兒不辛苦,少夫人才是真的辛苦了。”
她實在太心疼祝玉嬈了。
少爺走後還沒幾天,少夫人就被人如此折磨。
剛剛傅雲衍把下毒的人抓出來之後,煙兒直接做主,抽了三十大板。
現在抽的血肉模糊,丟在了院子裡。
也是因為煙兒這樣的手段,讓其他新調來的侍女小廝們深受威懾。
“少夫人,那人你想怎麼處置?”
煙兒看著祝玉嬈,其實心還是提起來了。
她怕少夫人心軟。
祝玉嬈便說道,“把她送回婆母的院子吧,從哪裡來的,便回哪裡去……”
煙兒一頓,倒是沒有想過這個方式。
這樣,其實也可以看一看大夫人那邊到底是什麼態度。
其實煙兒也在懷疑,這毒,真的是大夫人下的嗎?
“叩叩。”
有人在敲側門,祝玉嬈對煙兒點點頭,煙兒便起身退到一旁。
“進來吧。”
祝玉嬈說了,外面的人才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面片湯,香氣撲鼻,祝玉嬈不由眼前一亮,肚子跟著叫起來。
“煙兒,扶你家少夫人用些吃食。”
傅雲衍把面片湯放在桌上,待祝玉嬈坐在一旁後,默默坐在了祝玉嬈的對面。
“多謝小叔。”
祝玉嬈的嗓子雖然沙啞,可這一句卻別有味道,甜膩的像是化開了的糖。
但,因為傅雲衍的溫度過高,聽到他的耳朵裡,便甜得發了苦。
“煙兒,你退下吧。”
傅雲衍並沒有先回應這一句感謝,而是讓煙兒離開。
煙兒立刻看向祝玉嬈。
祝玉嬈笑著點頭,“去吧,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傷?洗個澡上藥去,若是你再跟我一樣生了病,那就不好了。”
煙兒點點頭,“是。”
待煙兒走後,傅雲衍才敢深深看著祝玉嬈。
他剛剛打發了那大夫,讓他把看到的嚥進肚子裡。
“祝玉嬈,你還記得你做了什麼嗎?”
傅雲衍忽然地發問,讓拿起勺子的祝玉嬈疑惑地歪頭,“小叔,我……”
傅雲衍卻直接說道,“不要再喊我小叔。”
祝玉嬈一愣,有些錯愕,更有些受傷。
她苦笑了下,“原來世子還是覺得我不配……”
傅雲衍這下是真的急了,不是!他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
他又該如何解釋自己不想聽小叔這兩個字呢?
因為他那卑劣的心思嗎?
“我知道了,世子,只是,你昨日出去可查到什麼了?夫君到底是,到底……”
祝玉嬈不再喚小叔,傅雲衍心中嘆了口氣,“祝玉嬈,你到現在還瞞著我嗎?”
“你給兄長下的毒,是不是兄長給你的?”
祝玉嬈頓了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傅雲衍盯著她,“你知道兄長做的一切,對吧?”
祝玉嬈點頭,“嗯,我與他是夫妻,自然是同甘共苦。”
傅雲衍便明白了,兄長做的這一切,祝玉嬈都清楚,也想和兄長離開這裡。
也就是說,他們真的在懷疑,父親?
懷疑父親害了大伯,懷疑三叔的出走?
真是荒唐!
傅雲衍吸了口氣,“你們難道真的相信那玉珍樓查出來的東西?”
祝玉嬈輕輕搖頭,“不論玉珍樓查出來什麼,從夫君去查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註定了結果。”
傅雲衍桌下的手握緊了。
祝玉嬈說的沒錯,一旦產生了懷疑,接下來的一切,都不過是在為懷疑提供證據。
祝玉嬈卻說道,“世子覺得,若是真相真的如同那般,我們是應該離開,還是……”
她輕輕吐出幾個字。
“為已死之人報仇呢?”
傅雲衍看著祝玉嬈這張漂亮的過分的臉,柔弱的邊緣似乎因為夫君的離世,而變得堅硬。
她一直都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現在兄長離世,她是定要為兄長報仇的。
若是現在讓祝玉嬈覺得,是父親下的手……
傅雲衍不敢再深想下去,他說道。
“祝玉嬈,現實是,侯府如今確實腹背受敵,有些人針對侯府,挑撥侯府內部的關係,甚至兄長的毒,或許也是他們下的。”
“我不相信臆測,只相信證據。”
“你只是個弱女子,無論是誰,你和他們對上毫無勝算。”
傅雲衍看著她,“把一切交給我,好嗎?”
“我來查清楚,找到真兇,為兄長報仇。”
他很真誠,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又從準備審訊,開始審訊,變成了……
保護和安撫。
他無奈地開口,“玉嬈,我也是自小以你相識,我知道你受了許多的苦,這兩年裡,我也不清楚都發生了什麼。”
“只是你可以信任我。”
他看著這個從小便在他心中留下了影子的姑娘,他承認,自己的天平早已傾斜。
藩山問的那些問題,他找到了答案。
哪怕祝玉嬈真的是殺了杜允明的人,他也相信,定然是杜允明罪不可恕。
他只是不願祝玉嬈再騙他。
“玉嬈,你是我兄長明媒正娶的妻子,便是,我的……嫂嫂。”
“我只是不習慣你喚我小叔。”
傅雲衍的聲音很溫柔,他明白想要讓祝玉嬈放下心防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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