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他到底在查什麼!
為何牽涉此案!
還有……玉珍樓,為何連這些事情,都能查!
他看完一切,便伸出手,“玉珍樓家大業大,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這還只是不完整的,若是完整,又能有多少?”
黑暗中的人淡淡道,“世子既然看完了,那這一單便是完成了,其他的問題,恕某,不能回答。”
傅雲衍輕笑了聲,“那本官,該誇你們是膽大妄為呢,還是誇你們不知死活!”
他直接卸了長劍,砸在桌上。
“你們玉珍樓好大的膽子,連鳳凰山案都敢查!”
黑暗中的人笑出聲來,“世子,您不會不清楚,我們如何能在金陵開店吧?”
傅雲衍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猛地抽出長劍,對準黑暗之中便是刺了過去。
“噗呲!”
刺中東西了!
但是這手感,根本不是血肉之軀,反而像是刺進了木頭裡。
“世子這是要掀桌子啊!”
黑暗忽然從四周席捲,傅雲衍翻上桌子,長劍收回,手便摸到了被長劍此中的木頭。
木偶?
而此刻,整個世界變得漆黑一片。
傅雲衍一腳踢翻了桌子,而後將桌子架在身前。
下一刻,有利刃刺破空氣向他襲來。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便是一劍,“砰!”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而傅雲衍也漸漸適應了黑暗。
傅雲衍從小跟在永寧侯身邊習武,武功不容小覷。
這人雖然佔據了黑暗優勢,但到底打不過傅雲衍。
沒多久,便被傅雲衍壓在了身下。
“世子,自家人不能打自家人啊。”
這人一身皮衣,哪怕抓住了也分不出男女,傅雲衍冷哼一聲,“我現在能問你問題了?”
這人急忙道,“能的能的!”
“開燈!”
傅雲衍才說完,這人嘆了口氣,“這不符合規矩呀……”
劍尖落在脖子上沒多久,光便緩緩出現了。
傅雲衍這才看清楚自己手裡抓的是什麼。
一個披著不知道什麼動物皮,還用皮遮住了臉,偏偏露出眼睛鼻子嘴巴的……醜東西。
真的太醜了。
傅雲衍是個極喜歡漂亮東西的人,這一刻,他努力壓制了下嫌棄。
“關於我兄長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他又是如何找到你們的?”
這人的眼珠子一轉,便開口說道,“您的兄長是侯府少爺,找到我們並不困難呀。”
“那我兄長為何要查鳳凰山?”
“這我們也不怎麼清楚呀,但是!”
劍尖眼看著要戳進去了,這人立刻說道,“在此之前,您的兄長還查過一些事情!”
傅雲衍冷冷道,“什麼?一次性說完!”
這人便趕緊說道,“他先查了二十年前,您的三叔離家失蹤的事情!”
“之後,又查了他父親死的事情。”
“再之後,他突然就開始查鎮遠軍了。”
鎮遠軍,便是當年在鳳凰山鎮守的軍隊,後來鳳凰山案發生之後,鎮遠軍將領被處死,鎮遠軍被取締……
傅雲衍已經對自己的三叔沒有多少印象了。
三叔傅臨淵,也是個武學奇才,只是……
在父親的口中,他的這個弟弟,是個脾氣執拗的。
半分不得他的意,便要大鬧。
三叔總覺得祖父偏心父親,在祖父確定要讓父親做世子之後,便氣地離家了。
自此二十年,杳無音訊。
而後沒多久,大伯便意外離世了。
兄長查到鎮遠軍,又是為何?
“我兄長查的鎮遠軍資訊呢?”
被抓的人身子一抖,“哎喲哎喲,這個就真的不合規矩啦!”
傅雲衍摘下腰間的錢袋,直接丟在他懷裡。
“夠不夠?”
沉甸甸!
而且裡面還有好些金子!
這人立刻變了臉。
“有,有,世子您等一下!”
都是開門做生意,那世子爺的生意,他們也做得呀!
所以,傅雲衍便在這裡又看完了傅雲霆查完的所有。
越看,他的心卻越沉。
直到看到鎮遠軍中好似有三叔的蹤跡,傅雲衍明白,兄長就是在查三叔。
若是三叔真的和當年鳳凰山的事情有關……
不論他們傅家怎麼解釋三叔早已離家,近乎斷絕關係,怕也是沒用了!
“哦對了,大少爺之前還口頭託我查一件事。”
皮衣人說著,手開始摩挲起來。
傅雲衍嘴角抽搐,到底是從自己的懷中拿了一疊銀票。
皮衣人拿了錢,立刻說道,“他讓我關注一下最近城西開的一家甜糕店,小人去查了一下,您猜怎麼著?”
傅雲衍眯起眼,皮衣人也不敢吊胃口了。
“那家店的老闆,雖然腿瘸了,但武功不弱,用的大多都是行伍功夫,聽著口音,怕是從北方來的。”
鎮遠軍原本便是北方人!
傅雲衍心中一驚,已然想到了許多。
他查的事情之中,也確實有鎮遠軍殘留的痕跡!
這甜糕店!有問題!
他轉身就走,皮衣人趕緊說道,“世子!你可就這一次作弊啊!下次咱們按著正規流程來!”
傅雲衍都懶得回他,不作弊?
這種不法組織,他不端了都是心善。
下次要查,肯定還得這麼幹。
藩山在外面擦著成色極好的黃玉呢,看到傅雲衍出來,嘴角都帶上了笑意。
“你完事了?”
傅雲衍點頭,“走。”
看傅雲衍的神色,藩山就知道他大有收穫。
隨即將自己剛剛勞動所得塞進懷裡,十分不捨地招呼掌櫃的,帶他們離開。
還有剛剛跟著他一起熱鬧的賭徒們,更是虔誠地目送他的離開。
這給掌櫃的看的心裡直突突。
送走這倆之後,他立刻告訴手下的人,藩山這人,以後地下賭場禁止進入!
時間迴歸現在,祝玉嬈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控制不住地掉。
侯夫人已然握緊了帕子,呼吸加重起來。
“玉嬈,你再想想,除了這些,可還有其他什麼奇怪的地方?”
祝玉嬈努力回想著,忽然眼前一亮。
“嬸嬸,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
“夫君前些時日說他看著城西的一家甜糕店開得有些奇怪,老闆像是北地人,又好像有些行伍功夫……會不會,和那家甜糕店有關!”
侯夫人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直接起身,“你好好休息!”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獨留祝玉嬈咳嗽著,因為疼痛,她輕輕呼吸了兩下,驚慌又悲傷的眼神一瞬變得冰冷。
傅枕月,永寧侯夫人,真是兩個虛偽的東西!
她抬手擦了擦眼淚,從枕頭下摸出一瓶藥丸,拿出來便吃下了一顆。
這臉色才漸漸好了些。
這傅枕月唱紅臉,永寧侯夫人唱白臉,為的就是從她的口中套取訊息。
現如今,她把這一套編好的說辭告訴了她們,接下來,就看著她們如何做了。
整個永寧侯府,所有人都心腸歹毒。
都該死!
她吸了口氣,輕聲道,“雲七,我要休息兩個時辰,天黑之後,把我喊起來。”
房頂傳來輕聲的敲擊,是雲七在回應她。
而祝玉嬈躺好之後閉上眼睛,便迅速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