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戰錘當暗精

第944章 老鼠與糧倉(五)

要掌握一切,就必須先遺忘所有舊有技藝,化作無形,如水般在各流派之間流動,最終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荷斯劍聖們的理念。

“好傢伙。”

當達克烏斯踏入側廳、目光落到那些陳列物上時,忍不住輕聲感嘆了一句,語氣裡滿是詫異與佩服,就像看到一屋子希世珍寶的盜墓賊,又或者發現藏寶圖上的標記就在腳下。

按跑團的說法,一柄荷斯巨劍,其價格足足高達2000GC,也就是2000金幣,2000索維林、金龍。

但他很清楚,這所謂的2000GC,只是個理論價格,一個存在於賬本中的美麗數字,在現實中幾乎沒有交易的可能性,有價無市四字就是它的真實寫照。

出現在奧蘇安市場,也就是黑市上的荷斯巨劍,要麼就是假貨,要麼就伴隨著一段不堪回首故事的黑貨。

或是從死者手中奪來,或是在戰場上被拾荒者悄悄藏起,又或者是原本的持有者在背叛後的走投無路之際將其典當出售。

這種機率,不亞於中彩票,就跟在潘家園中滿是工藝品的攤位上淘到真品差不多,存在於幻想之中,幾乎不會真的出現在面前,除非有黃金瞳。

而且即使持有了,拿在手裡也燙手。

名字有叫錯的,綽號沒有起錯的。

被稱為秘密警察的荷斯劍聖,可不是憑空獲得這個稱號的,而是有著實打實的戰績。

不過,話說回來,這對杜魯奇來說……

當然,這種事或許在埃爾辛·阿爾文會發生?等芬努巴爾時代到來後,等阿蘇爾開始進行開放政策後,荷斯劍聖會被派到人類生活的土地上,檢視引路石的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或死於混沌僕從或死於人類之手也不是沒可能,而價值連城的巨劍轉而出現在黑市?

但這些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達克烏斯所身處的側廳,和主廳截然不同。

這裡沒有法杖,沒有權杖,沒有華麗的飾品或披風,沒有象徵地位的長袍與聖物。

有的,只有——劍。

各種各樣的劍。

全都是劍。

雖然有一些單手劍和手半劍,但那只是點綴與襯托,真正的主角,是形制優雅、比例近乎完美的荷斯巨劍——可以雙手揮舞的大劍,工藝精湛,線條流暢,劍身優雅得如同文字,然而每一柄都蘊含著致命的鋒芒與破壞力。

雖名曰『巨劍』,其實並非那種誇張到需要扛在肩上、以揹帶負重的那類重型、異種武器,而是實戰中的終極雙手劍。

劍身長度通常在160至190厘米之間,雙刃對稱,重心微微前移,鋒利得能夠切開風聲,力量集中得足以破碎甲冑,極致的平衡與殺意完美結合。

達克烏斯邁步走向最近的一柄展劍,駐足觀看了一會。

與主廳不同,這裡每一柄劍的下方都設有三塊展示板,其風格統一,資訊清晰。

第一塊寫著:

“赫拉提爾——VII,1188,3,99”

第二塊則是:

“劍宗——克拉蘇斯”

第三塊則標註:

“VIII,215,1,25”

看了一眼後,他又轉向了另一柄巨劍,繼續察看。

他沒有急著讀板上的字,而是用一種類似看著戰友的目光看著那柄劍。

在他看來,每一柄荷斯巨劍都是有靈魂的——它們曾隨持劍者走過疆場,斬敵破陣,訓練對敵,每一柄都不只是冷冰冰的武器,而是見證歷史、銘刻榮耀的符文之器。

劍的擺放方式很奇特,和大多數人對展覽武器的常規印象截然不同。不是橫置、也不是斜架,更不是插在石中或者靠架立起,而是被垂直固定著,劍鋒朝上,劍柄朝下。看上去就像一排肅穆的金屬之柱,直指穹頂,彷彿在靜默中宣示某種無聲的秩序與傳承。

但對於那些真正知道其中門道的存在來說,這種擺放方式就一點都不奇怪了。恰恰相反,在他們看來,這才是最正常不過的方式,一種合乎規矩、合乎意義、合乎儀式感的陳列,就該這麼擺放,只能這麼擺放。

用跑團的說法,阿蘇爾在成為劍侍後,在經過儀式性的晉升後,會獲得一個新的天賦,這個天賦並不是什麼浮誇的魔法,而是一個沉澱於時間深處的傳統——武術。

眾所周知,武術是一個極為廣義的概念,它不僅僅是簡單的揮拳踢腿,更包含了功夫、技巧、身法、器械、節奏、意識、氣勢……一個完整體系中能量與動作的高度結合。各種戰鬥流派,皆可歸屬於武術範疇之中。

洛依克系就有兩個相當成熟的流派,一個主張步戰長矛,用優雅、敏捷的步伐和身法使用長矛作戰,組成不動如山的防線是不會組成的,那是永恆守衛走的流派;另一個則是步戰雙持,講究進攻的節奏與防禦的旋律之間的平衡。

凱恩教派也有流派,而且有三個,一個是流派步戰持刃,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儈子手們,那些能做到『手起刀落,頭落地』的存在。

不然為什麼他們每次行刑總是乾淨利落?

經常砍頭和被砍頭的朋友都知道,砍頭是個技術活,講究角度、力度和肌肉記憶,不然就會出現一刀沒砍掉的尷尬情況。

古代那些午時斬首的儈子手是有傳承的,不是誰都能當儈子手的。

當年的『鎖匠』路易十六為何改進斷頭臺?還不是因為舊版本的效果不佳麼,而且斷頭臺還有固定槽。

一個是步戰雙持,代表人物自然是赫莉本,她所率領的巫靈和死亡魔女們雖然個個瘋得出奇,狂得可怖,但她們戰鬥時的動作,不是胡亂的揮舞劍刃,這樣根本殺不死一個正正八經的敵人,無法擊中敵人的弱點,反而自己更像是抽象的表演者。

那種瘋中帶準、快中藏穩的殺招,才是凱恩教派的底蘊。

另一個就是凱恩刺客們了,講究遠近皆備,陰陽並施,能藏匿於影中,亦能在貼身搏殺中取人性命於無聲無息之間。

在精靈社會,古老的技藝傳承從未斷絕,且每一個流派的背後,往往都有一個顯赫的家族作為支柱。他們的技藝,許多是從艾納瑞昂時代延續至今,被一代代傳承、打磨、完善,有的還需配合家族劍、專屬魔法劍才能完全發揮威力。

也有些人不滿足於固守一門,選擇集百家之長、融會貫通。

比如阿里斯的街(gai)舞和他的影子戰士們,又比如雷恩和他所率領的煌奇影獵們。

而作為劍聖,一旦獲得了『武術』這一天賦,他們便有資格解鎖新的戰鬥特性——這些並不是什麼法術,而是透過反覆訓練、千錘百煉之後所得的實戰之技。

這些招式、特性包括:造成傷害、防禦、分心、迅捷、穿透、精準、重擊,每一樣都不是虛設,而是可以在一擊之中決定生死、在一招之間分出勝負的核心技藝。

那麼,這些招式、這些特性要如何獲得呢?

很簡單,在成為劍侍後接受名為『劍舞』的古老技藝訓練,這是一種必須以純淨心靈與意志才能施展的戰鬥藝術,每天日出或日落時分,劍聖必須進行淨化儀式,以流暢的動作演練三十式基礎劍法。

但實際上,這並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極度困難。將這三十式融會貫通、化為己身,是所有劍聖一生所追求的終極目標。

而這套劍法的第一式,也就是每一次練習、每一場戰鬥的起點,就是那看似簡單卻至關重要的一招——雙手持劍,劍鋒朝向天空!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展廳中所有的劍才會以這種特殊的方式被擺放。

不是隨便擺的,也不是為了美觀,而是為了銘記起手式的精神,為了提醒觀者:一切的力量與榮耀,都是從這起點開始的。

這,是形式上的致敬,更是信仰與技藝的傳承。

旁邊那柄巨劍下方的展示板內容與達克烏斯之前看到的大差不差,同樣是三塊資訊牌,排列整齊,泛著陳舊而肅穆的光澤。

“就差擺個蠟燭了。”他輕聲感慨道,語氣中有一絲調侃,又帶著一種對儀式感的審視。

當兩者一對照,再結合他所瞭解的,他自然地便讀取了展示板上那組略顯晦澀卻極具資訊量的內容。

白塔——荷斯白塔,是由第七任鳳凰王貝爾-克哈迪斯下令修建的。在帝國曆的計法中,他的在位時間從-690年開始,直至498年,總計1188年,或者說是1190年。

在他在位的第十一年,即帝國曆-679年,荷斯白塔正式動土開建,成為當時奧蘇安最宏大的建設專案,沒有之一。

這一刻,堪稱阿蘇爾歷史的一個分水嶺——它不僅是建築的開始,更是時代的標誌,象徵著阿蘇爾在大分裂之後,進入了史上最長、最寧靜、最專注於內在積澱的和平時期。

到了他的第四百年,也就是帝國曆-650年,第一批大法師聚集在仍在建構的白塔,奏響了奧蘇安未來千年的學術與魔法交響。此後更多法師從四面八方而來,白塔逐漸成為阿蘇爾的知識聖地。

整個建造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千年,凝聚了奧蘇安最傑出的法師和工匠的精湛技藝,幾乎貫穿了他的鳳凰王任期。

白塔的最後一塊頂石是在他在位的第1187年安放的,而1188年,劍聖團誕生。

他彷彿就是為了建塔而來,也為了建塔而走,荷斯白塔落成的第二年,貝爾-克哈迪斯便悄然辭世,沒有徵戰,沒有內亂,他的名字,便是時代的柱石。

赫拉提爾——VII,1188,3,99這串資訊,在達克烏斯的眼中已然化作一段展開的歷史畫軸。

赫拉提爾是這柄巨劍的名稱。

VII表示第七任鳳凰王,即貝爾-克哈迪斯。

1188是其在位的年份。

3,99表示暴風季的第99天,也就是這一季的最後一天。

在精靈的歷法中,一年被精確地分為四季:驟雨、太陽、暴風、霜降,每季正好一百天。合起來正好四百天的太陽週期。

也就是說,這柄巨劍被鑄造完成的那一刻,正是暴風季的盡頭,風雨交匯,魔法之風交織流動的時刻——一個適合誕生戰刃的時刻。

而第二組資訊,劍宗——克拉蘇斯,標明瞭這柄巨劍的主人與劍聖階位。

顯然,這位克拉蘇斯是當時奧蘇安赫赫有名的武術大師級人物,在白塔正式成立之後受邀而來,以劍證道,並最終鍛造出了自己的專屬戰刃——赫拉提爾。

最後一塊銘文牌上寫著:VIII,215,1,25

這串更像是他的結局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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