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
宮北琛心急火燎的出了餐廳。
安迪和馬可等人,在門口守著,“宮總。”
“有沒有看到淑儀和軒軒去哪了?”
“宮總,邱小姐帶著小少爺向人行天橋那邊去了!”
宮北琛一驚,“你們怎麼不跟著?”
安迪一臉侷促,“邱小姐不讓我們跟著”。
宮北琛聽了,又著急忙慌的向人行天橋那邊去找。
這附近都是商業大廈。
餐廳這座大廈,同樣連線著對面的商業大廈。
中間是一條人行天橋。
宮北琛急匆匆上了人行天橋!
遠遠望去。
他看到邱淑儀坐在輪椅上,而宮澤軒被放到了人行天橋的欄杆上。
孩子卷著雙腿勾著欄杆,小手同樣死死抓著欄杆。
欄杆的下面,就是車來車往的馬路。只有他稍不留神,就會栽下去。
“嗚嗚,我要下來,我害怕!”宮澤軒嚇得哇哇大哭。
邱淑儀不為所動,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宮澤軒。
“爹地,快救我,我害怕,嗚嗚嗚!”
邱淑儀一臉冰凝,慢條斯理的說:“知道為什麼懲罰你嗎?”
“我不知道,我要下來!”
邱淑儀絲毫不心軟,“媽咪跟你說過好幾次了,你只有我一個媽咪。”
“你今天犯了錯,給別的女人叫媽咪,讓媽咪很不開心。所以,你必須接受懲罰。”
最近這段時間。
她都在竭盡全力討好兒子,想和兒子處好關係。
可今天…
她看到兒子興沖沖的跑到湯喬允身邊,喊媽咪喊的那麼自然。
她心裡就像被捅了一刀。
宮澤軒雖然是她親生的,但畢竟不是她親自生的。她雖然疼愛,但終究是有些隔閡。
宮澤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嗚,我要下來,我要下來。”
“知道錯了嗎?”
宮澤軒嚇得小臉煞白,“知道錯了,媽咪,我錯了。”
邱淑儀一臉凝肅,嚴厲的說:“下次如果還不長記性,媽咪就不是這樣簡單的懲罰你了”。
看到這一幕。
宮北琛嚇得倒抽一口冷氣,“淑儀,你在做什麼?”
說完,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跟前。
宮澤軒也徹底嚇破了膽,緊緊抓著欄杆一動也不敢動,“爹地爹地,我害怕,快救我我啊!”
宮北琛也嚇得面目全非,慌忙上前把兒子抱了下來。
而後,劈頭蓋臉質問邱淑儀,“你怎麼能這麼做?這多危險,下面都是車。軒軒萬一掉下去,怎麼得了?”
邱淑儀目無表情的看著他,“我這是在教育他!”
宮北琛又怒又氣,“……淑儀,就算你要教育孩子,也沒必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吧!”
邱淑儀:“我也想用溫柔的教育方式,可事實證明,根本不管用!”
“我這樣子教育他,他一下子就長記性了。”
說完,她雙眸冷森森的看著宮澤軒,“軒軒,你該叫我什麼?”
宮澤軒嚇得小臉一顫,死死抱著爹地的脖子,“……嗚嗚,媽咪!”
“你有幾個媽咪?”
“一個,你是我媽咪,我以後再也不敢叫別人媽咪了。”
邱淑儀聽了,滿意又得意的看著宮北琛宮北琛,“看到了嗎?這就是效果!”
“……”宮北琛倒抽一口冷氣,後背一陣陣發寒。
邱淑儀的行事作風,依然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果決恨辣,不擇手段,一招制敵。
只不過…
他當年也才20歲,年少輕狂,憤世嫉俗,渾身同樣充滿了唳氣。那時的他,眼裡只有對成功和金錢的渴望,以及對競爭者的仇視和冷酷。
可如今…
他已年過30,他也已經從當初被欺壓的毛頭少年,走上了無人可撼動的王者頂峰,睥睨著澳城整個博彩業。
自然而然,他的心態也發生了改變。
從前的黑歷史和汙點,不願再被提起。
他現在在竭盡全力的轉型做一個儒商。
做一個功成名就,受人敬重的企業家,而不再是靠撈偏門的兇殘惡龍。
半晌。
宮北琛強行壓住怒火,試圖扭轉她的想法,“淑儀,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沒有必要再這麼激進和極端。”
邱淑儀聽了,沉默了近半分鐘,“阿琛,我沒有變,是你變了!”
宮北琛皺眉:“對,我們當然都要改變,現在是法制社會,很多東西不能再做。宮氏集團已經是多家上市公司的企業,信譽和口碑非常重要,不能再被潑上半點汙水!”
邱淑儀悽然一笑,“……所以,你嫌棄我了是嗎?嫌棄我上不得檯面了是嗎?”
宮北琛心頭一梗,“你怎麼說到這個上面?我如果嫌棄你,就不會要和你結婚。我只是想告訴你,從前的那些手段和為人處世都必須要捨棄和改變。”
“……”邱淑儀聽了,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同時,她的心也在一點點變涼。
她知道,她和他之間的差距,已經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從前那個對她言聽計從,依戀依賴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他不在需要她了,更不再依賴她了。
而她,也無法在掌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