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鞘撞在桌角的聲響驚得陳嬸的圍裙都掉了,幾個衙役舉著水火棍往前湊,卻被宋明允用眼神止住。
他側身躲過橫劈而來的刀鋒,反手從袖中抖出銀勺——正是方才驗毒那把,勺柄擦著信使耳垂釘進身後柱子,將玄色衣袖釘了個對穿。
\"好手段!\"圍觀百姓裡有人喊了聲彩。
宋明允藉著挪步的勢頭踢開腳邊翻倒的案桌,正好露出信使被釘住的衣袖內側——密密麻麻沾著米糠,在陽光下泛著暗黃。\"上個月靖安王府往安平縣運過一批賑災糧,\"他衝縮在堂下的糧鋪夥計張老三揚了揚下巴,\"張夥計,你說說看,糧鋪地窖裡那批米糠,是不是和這位差爺袖子上的一般新鮮?\"
張老三的喉結動了動。
他盯著信使衣袖上的米糠,又偷偷瞥了眼趙德貴,剛要開口,卻見信使猛地拽斷衣袖,刀身\"噹啷\"砸在地上。\"宋縣令好眼力。\"信使扯了扯被撕破的袖口,突然笑起來,\"但你可知......\"
\"叮——\"
宋明允袖中銀鎖突然發燙。
系統提示音只有他聽得見:\"檢測到靖安王勢力介入,初現鋒芒階歷史碎片+1。\"他不動聲色地將趙德貴的玉牌塞進袖袋,指尖摸到玉牌背面凸起的雲紋——和信箋上那枚舊印的紋路分毫不差。
\"此案事關靖安王府,本縣自會呈報上司。\"他拍了拍案頭的驚堂木,目光卻掃過張老三。
那夥計正藉著撿掃帚的由頭,往信使腳邊塞什麼東西——是塊碎玉,和趙德貴腰間玉牌的材質一模一樣。
\"退堂!\"宋明允甩了甩官袍坐下,餘光瞥見酒碗裡的信箋正在褪色。
硃紅印泥溶成血水似的,將米糠染得更黃了。
他伸手去撈信箋,指尖剛碰到酒液,袖中銀勺突然燙得灼人。
公堂外的陽光斜斜照進來,在他手背上投下一片陰影。
那陰影裡,銀勺的輪廓微微發亮,像有什麼東西正順著金屬紋路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