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清明燒紙,別忘了給他們多燒兩疊,就當是補上當年沒吃上的喜糖。\"
日頭爬到頭頂時,人群漸漸散了。
張老三蹲在驗屍臺邊收拾骨尺,突然扯住宋明允的袖子:\"跟我來。\"老頭拽著人往破廟走,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得\"噠噠\"響,\"今早我替你煮茶,銀勺剛攪了兩下就黑成碳——\"他攤開掌心,銀勺泛著烏沉沉的光,\"蒙汗藥,混在茶葉裡的。\"
宋明允的笑紋慢慢收了。
他摸出狗尾巴草咬在嘴裡,目光掃過祠堂廢墟——昨晚鄭氏送茶時,那女人端著藍花瓷碗的手很穩,鬢角的珠花在油燈下晃得人心慌。
\"是鄭氏。\"張老三壓低聲音,\"我昨兒起夜,瞧她端著茶往你屋走,腳步輕得跟貓似的。
我躲在樹後,看著她往茶碗裡撒了把粉末。\"老頭的手指摳著銀勺,指節發白,\"這女人,比錢萬順狠多了。\"
\"有意思。\"宋明允把狗尾巴草從左邊換到右邊,\"錢萬順是明面上的跳樑小醜,鄭氏才是藏在幕後的刀。\"他望著祠堂方向,斷牆上還留著昨晚救火時的焦痕,\"衛家兄弟當年是靖安王舊部吧?
他們的案子,動了某些人的蛋糕。\"
張老三猛地抬頭,眼裡閃過驚色。
他張了張嘴,終究沒說話,只把銀勺往宋明允手裡一塞:\"小心些,這世道......\"
夜幕降臨時,劉捕頭的鎖鏈響打破了荒村的寂靜。
鄭氏被押著往村口走,月白衫子被扯得皺巴巴的,髮簪散了,頭髮披在肩上像團亂麻。
她突然抬頭看向宋明允,嘴角扯出個笑:\"縣太爺倒是聰明,可你查得越多......\"
\"帶走!\"劉捕頭搡了她一把。
鄭氏的話被風吹散,只剩錢有財癱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喃喃:\"我對不起衛家兄弟......當年是鄭氏說,只要我指認他們是山匪,就把她表妹許配給我......\"
宋明允站在曬穀場邊,望著衛家碑上的紅紙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系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這次帶著電流般的刺啦聲:【檢測到重大案件進展,是否上報朝廷為衛字營正名?】
他摸出懷裡的狗尾巴草,草葉已經被體溫焐得發軟。
月光照在白骨上,那些指縫裡的米糠泛著暗黃的光——像極了當年衛家兄弟最後一次觸控人間的溫度。
\"報。\"宋明允按下選擇鍵,聲音輕得像嘆息,又重得像山。
審訊室的油燈在遠處忽明忽暗。
鄭氏被按在長條凳上,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她臉上,襯得面色慘白如紙。
張老三攥著那把發黑的銀勺,指節捏得泛白,\"啪\"地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