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是刑獄司的人拿著尚方寶劍來的,說衛家通匪!
我們只是簽字畫押!\"
\"放屁!\"宋明允冷笑。
他故意把密信往油燈旁湊了湊,紙頁邊緣騰起焦黑,\"通匪要滅門?
衛家七口連剛會爬的小崽子都沒留,這叫'簽字畫押'?
錢老爺,您靴底的月牙補丁可還在?
剛才那老乞丐說,當年帶頭的差役就穿這麼雙靴子——\"他突然壓低聲音,像說悄悄話,\"難不成刑獄司的差役,還要借您的靴子穿?\"
人群裡響起抽氣聲。
幾個上了年紀的村民突然踉蹌後退,撞翻了供桌旁的香爐。
香灰撲簌簌落下來,混著春妮的哭聲,像下了場細白的雪。
刀疤男的扁擔舉到了頭頂。
他脖子上的刀疤跟著青筋直跳:\"管他什麼證據!
先拿下這狗官,燒了那些紙!\"
張老三突然橫著骨尺擋在宋明允身前。
老頭的驗屍粉從袖口簌簌往下掉,落在他腳邊像撒了把鹽:\"要動縣太爺,先踩著我的老骨頭過去!\"骨尺尖戳進青石板縫裡,發出\"咔\"的一聲——也不知是石板裂了,還是老頭的骨頭在響。
宋明允盯著逼近的鋤頭尖,突然笑了。
他把密信往懷裡一收,故意露出半張紙角:\"各位,你們猜這地窖裡除了信,還有什麼?\"他用銀勺敲了敲腳邊的陶罐,\"二十年了,這罐子裡的毒粉該沒散盡吧?
衛家井裡的水發苦,是不是就因為你們往這罐子裡摻了砒霜?\"
人群頓住了。
刀疤男的扁擔懸在半空,像根被施了定身咒的木棍。
春妮鬆開錢萬順的馬褂,後退兩步撞在陶罐上,罐子\"咕嚕\"轉了半圈,罐口的封泥簌簌往下掉。
\"都住手!\"
祠堂門轟然被推開的剎那,穿堂風捲著幾片枯葉灌進來。
宋明允眯起眼——門口站著個穿玄色官服的人,腰間掛著的銅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那銅牌上的\"刑獄司\"三個字,刺得他後槽牙直酸。
他低頭看向腳邊的陶罐。
罐口封泥裂開的縫隙裡,漏出點灰白粉末,在油燈下閃著細碎的光。
宋明允蹲下身,手指輕輕撫過陶罐邊緣——粉末沾在指腹上,涼絲絲的,像極了現代實驗室裡的砒霜結晶。
系統提示音突然炸響:【檢測到關鍵證物:砒霜殘留。
當前任務完成度99%,最後1%請驗證毒源】。
他望著門外玄色官服的身影,又看了看錢萬順瞬間慘白的臉,突然把狗尾巴草重新叼回嘴裡。
好戲,才剛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