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祠堂地窖。\"宋明允把竹片往袖裡一塞,轉身要拽老吳頭,餘光突然掃到錢小柱——少年蜷在地上揉手肘,懷裡的牛骨錢突然\"滋滋\"冒白煙。
他瞳孔一縮:\"磷火!\"
\"轟\"地一聲,牛骨錢迸出藍瑩瑩的火苗,順著錢小柱的衣襟往上竄,\"刺啦\"燒穿了他懷裡的布包。
幾十枚牛骨錢\"嘩啦啦\"滾出來,每枚錢背都刻著\"靖安王\"三個字,火舌舔過錢面,\"安平\"二字的匾額\"咔\"地折了半片,\"砰\"地砸在鄭氏腳邊。
\"縣太爺!\"王大狗舉著刀衝過來,刀尖兒直顫,\"這、這是要鬧鬼啊?\"
宋明允彎腰撿起枚還在冒煙的牛骨錢,指腹蹭掉燒糊的\"安\"字,露出底下模模糊糊的刻痕。
他抬眼看向山崗下的祠堂,夕陽把飛簷影子拉得老長,像只張牙舞爪的鬼手。
\"不是鬧鬼。\"他把牛骨錢揣進懷裡,衝張老三招了招手,\"是有人想讓靖安王'活'過來——用衛字營的骨頭,用錢家的火,再添把牛骨灰當引子。\"他踢了踢腳邊的衛九指骨,指節上的老繭在夕陽下泛著青灰,\"只可惜衛九這骨頭,藏的不是鬼,是......\"
\"是衛字營的魂。\"張老三突然接話,他彎腰撿起衛九的肋骨,骨縫裡的密文在醋液裡閃著光,\"古人云'白骨有靈,終見天日'。\"
山風又起,把荒草吹得東倒西歪。
宋明允望著山腳下冒起的磷火,嘴角勾出個笑——那笑裡沒了平時的吊兒郎當,倒像把淬了醋的刀,亮得人睜不開眼。
\"王大狗,\"他拍了拍捕快的肩,\"去把祠堂的地窖撬開。\"他指了指還在冒煙的牛骨錢,\"順便告訴鄭娘子——她公爹想復活的靖安王,墳頭草怕早該兩米高了。\"
鄭氏癱坐在地,盯著燒穿的\"安平\"匾額直髮抖。
老吳頭攥著柺杖站起來,松木龍頭在地上敲出\"咚咚\"響:\"縣太爺,我給您帶路!
地窖的石板底下,還壓著衛九那半塊竹片呢......\"
宋明允摸了摸袖裡的密信殘片,耳後的系統提示還在發燙。
他低頭看向衛九的屍骨,指節上的老繭依然保持著握槍的弧度——十年前的那個月夜,大概就是這樣的風,這樣的月光,照見衛字營的弟兄們解了甲,卸了箭,卻沒等來同鄉的酒。
\"走。\"他踢了踢腳邊的醋碗,酸味兒混著磷火的焦糊味飄向祠堂,\"讓錢家的戲,唱完最後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