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上的紋路泛起金光,一片指甲蓋大的金箔顯了形,\"鳳棲梧·賜\"五個小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鳳棲梧是長公主的別號。\"宋明允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上個月在御書房,長公主親手遞來的那盞茶,茶盞邊沿的鳳紋和金箔上的刻痕如出一轍。
系統光屏突然發出蜂鳴,進度條狂飆到85%,燙得他裡衣都溼了一片。
\"還有這個。\"阿秀舉起竹製喉管探測勺,勺尖粘著幾點銀粉,在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死者喉管有灼燒痕跡,銀粉是被強行灌下去的。\"她的手指捏得發白,\"這不是戰死......是謀殺。
有人想讓所有人以為靖安王死在戰場上,其實他早被毒殺,屍體被扔到馬廄當幌子。\"
宋明允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發紅。
他想起剛穿越來時,被系統逼得在亂葬崗驗屍的夜晚;想起第一次用血跡噴濺形態推翻屈打成招的冤案時,老仵作氣得摔了驗屍箱。
可此刻的憤怒比那時更燙——靖安王用二十年藏起真相,用性命換他查到這一步,結果背後捅刀的竟是最該護他周全的人。
\"陸沉。\"他轉頭看向始終站在陰影裡的男子。
陸沉的佩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聽見召喚,只是微微頷首。
宋明允扔過去半塊虎符:\"帶你的人去監視黑衣男子的營帳,他要是動,立刻截下。\"
\"是。\"陸沉的聲音像塊淬過冰的鐵,轉身時帶起一陣風,眨眼就沒了蹤影。
張老三搓著粗糲的手掌湊過來:\"大人,那長公主......\"
\"先解決北狄軍。\"宋明允抽出腰間的狼毫筆,在案几上鋪開密摺。
燭火在他眼底跳動,把\"靖安王李仲康於三日前中毒身亡,北狄軍實際統帥為鳳凰組織餘孽\"幾個字寫得力透紙背,\"等打完這一仗,我要讓所有人看看,這金鑾殿上,到底誰在撒謊。\"
\"嗚嗚——\"
悠長的號角聲突然刺破夜空。
宋明允的筆一頓,墨汁在紙上暈開個黑團。
他推開窗,就見敵營方向火把連成火龍,喊殺聲像潮水般湧來。
\"提前總攻?\"張老三抄起鐵尺就要往外衝,被宋明允一把拽住。
\"慌什麼?\"宋明允把金箔和兩枚玉佩收進懷裡,指尖摩挲著冰涼的玉面,\"靖安王用命換真相,我就用這真相換一場勝仗。\"他轉身看向阿秀,後者正把銀粉收進系統獎勵的檀木盒,\"把驗屍記錄謄三份,一份給守城的周將軍,一份塞給北狄軍的細作,最後一份......\"他勾了勾嘴角,\"等我回來,親自呈給皇帝。\"
馬廄外,士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宋明允最後看了眼裹在他外袍裡的屍體,低聲道:\"老王爺,您看這月亮,和二十年前漠北的月亮一樣亮。
等打完這仗,我一定帶您回家。\"
話音未落,張老三已經撞開木門:\"大人,周將軍派人來催了,說北狄軍前鋒已經到護城河!\"
宋明允把密摺往懷裡一塞,抄起案頭的官印。
月光照在他臉上,那抹笑意比刀還利:\"走,讓他們看看,大昌的縣令,不僅會斷案......\"他一腳跨出馬廄,寒風捲著硝煙灌進來,\"還會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