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看在我們是一個爹的份上!救我出去!求求你了!幫我離開這裡!我什麼都願意做!我給你磕頭!我給你當牛做馬!求你了!”
“這裡真的會死人的!我會死在這裡的!求求你發發慈悲……救救我吧……”
最後幾個字已經模糊不清,被大滴大滴暈開的淚痕和可能是鼻涕的汙跡覆蓋,只能勉強辨認出那絕望的哀求。
信的末尾,沒有日期,只有一個彷彿用盡最後力氣劃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安露。
信紙被安敏團成一團,扔進了一旁的火爐中。
她靜靜地看著窗外,夕陽的餘暉溫柔地灑進來,懶洋洋的照著她。
安露能有今天,全都是她自找的。
是她貪圖榮華,這才相信了安敏說的那些話。
安露選擇一次次傷害她、構陷她的時候,可曾想過半分姐妹情誼?
可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手軟?
那些惡毒的算計,那些欲置她於死地的狠辣,歷歷在目。
她安敏,不是菩薩,渡不了眾生,更渡不了……自食其果的人。
心軟?那是對自己和梁毅即將開始的新生活的背叛。
安敏在跳動的火光裡,緩緩地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眼底最後一絲波瀾也歸於沉寂,只剩下如深潭般的平靜。
“梁毅?”
看到站在門口的梁毅,安敏不知為何有些慌張。
“怎麼了?”
“我只是在,你會不會覺得我有一點心狠手辣?”
梁毅走過來,看著安敏:“為什麼這麼說?”
“她害你時,可沒留半分餘地。”
聽到這句,安敏笑著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梁毅寬厚溫熱、帶著薄繭的手掌。
梁毅反手將她的手緊緊包裹住:“這都是她自食惡果,能怪誰?”
“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梁毅用另一隻手輕輕擦去她鬢角的碎髮,指腹帶著溫度。
他眼底泛起溫柔的笑意,像是已經看到了新生活的模樣。
安敏點點頭,起身走到窗邊。
遠處的炊煙在暮色中漸漸消散,幾隻歸巢的麻雀撲稜稜掠過矮牆。
她忽然想起剛到文教處時,張春蘭和劉建國陰陽她的話,如今這兩人卻塞給她一包用報紙裹著的紅糖,絮絮叨叨叮囑山路冷要多喝薑湯。
“其實大家都挺捨不得我們。”
“劉建國還偷偷塞給我一張字條,說要是在那邊待不慣,隨時迴文教處。”
梁毅走到她身後,雙臂環住她的肩膀:“以後有機會還會再回來的。”
“敏敏,謝謝你,願意陪著我一起。”
兩個人相視一笑,安敏沒再多說什麼。
換個地方也是新的開始,曾經的那些事,也不會再來煩擾她了。
“對了,楊主任託我給你拿了個東西,我差點兒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