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主任放下茶杯,笑著說出這話。不怪梁毅心裡有想法,就連楊主任第一次聽秦書蘭說的時候,都不同意。
那時候楊主任還說秦書蘭是來害她的,讓她介紹這麼一個黑成分的人給梁毅。
只不過後來瞭解了安敏的事情後,楊主任覺得,那孩子是真不容易。
攤上那麼個爹,在自己家裡被一家子算計。
就連婚姻都是籌碼。
現在來了西北,不就是想重新開始嗎?
既然能躲過最亂的那幾年,在這偏遠的西北,那點兒身份算得了什麼?楊主任看中安敏,就是覺得安敏識大體,又有文化,跟了梁毅,得益的人,是梁毅。
梁毅抬眼,眸光有些幽暗:“為什麼?”
他在沒見到安敏之前,楊主任是怎麼說服別人的。
楊主任伸手拍了拍梁毅的肩膀:“人家說,安敏能夠捐出全部家產,還在西北紮根,就跟他認識的資本小姐不一樣。”
“他還說,不見到人,他是不會給人家貼標籤的。”
這話說的,好像他梁毅就是什麼亂給人貼標籤的一樣。
不過他覺得,那個炮兵連長說的也沒錯。
是他先入為主,認為安敏是個黑成分,所以才會想那麼多。
“那……文教幹事呢?”
梁毅想聽聽他們對安敏的看法,卻不料這話讓楊主任哈哈大笑。
“梁毅啊梁毅,你自己這飛醋都吃到哪兒去了?”
“李幹事是我請去給安敏做思想教育的,讓安敏放下在海城的思想,紮根到西北,建設到西北。”
這話一出,梁毅的臉更紅了,不過他打小兒就黑,所以也看不出來什麼。
許啟東拿著報紙,伸手點了點:“快別打趣他了,既然他有這個心,你再去問問安敏的意見,要是她願意,就再安排一次。”
楊主任有幾分撒嬌的瞪了許啟東一眼:“她還能不願意啊,行了,回去等信兒吧,這事兒我來安排。”
有了楊主任的話,梁毅點頭離開。
走時腳步都鬆快了,他算是知道自己為什麼心煩了。
原來他對安敏,早就沒了偏見,甚至還多了幾分好感。
這樣伶牙俐齒不認輸的狐狸,就得他梁毅來收。
誰來也不好使!
楊主任動作麻利,隔天就去找了安敏。
安敏在窯洞外曬衣裳,聽楊主任說明來意,她抬起那雙清凌凌的眼睛,沒什麼波瀾。
“楊主任,上次的事您也看見了,梁團長他對我成見很深,何必再勉強?”
再說了,安敏現在也沒那麼多想法,上次答應楊主任去相親,是為感謝楊主任的照顧。
她都打算好了,不將希望寄託在婚姻上。
一個人過也是過,她有空間,也餓不死,頂多是風言風語難聽些。
可她一個大活人,還能讓這些風言風語給殺死啊。
“哎喲,我的好姑娘!”
楊主任拉著她進了窯洞,讓她坐下後,自己挨著她坐下。
她親熱地拉住她的手,聲音壓低了些。
“這回不一樣,是梁毅那小子自己找上門,親口跟我認了錯!”
安敏微微挑眉,有些意外,但依舊謹慎:“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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