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身體微微前傾,戰場上淬鍊出來的煞氣猛地壓了過來。“鄭天佑,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還是覺得我的地方,是你想鬧就能鬧的地方?”
“不敢!梁團長,我真的不敢!”
鄭天佑嚇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臉都白了。
他就不該被錢雪一忽悠來了這兒!
後悔死了,鄭天佑現在滿心都後悔死了。
“我……我就是一時糊塗!我……我是真心喜歡過安敏的!只是……只是後來……”
“後來怎麼了?”
梁毅的聲音冷得像冰碴子。
“後來發現她手裡那筆遺產,比‘喜歡’更實在?嗯?”
鄭天佑腦子裡一片空白,嘴唇哆嗦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完了!徹底完了!“梁……梁團長……我……我……”
梁毅看著他這副魂飛魄散的樣子,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帶著洞悉一切的瞭然和毫不掩飾的輕蔑。
他慢條斯理地又掏出一根捲菸,在桌上磕了磕,卻沒點。
“說吧,從頭說。”
梁毅吐出一口氣,對著鄭天佑問出這句。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安露和她那個媽錢雪,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你們當初,是怎麼計劃著騙安敏的?”
鄭天佑低下頭,再也沒了隱瞞。
“是安露和她媽錢雪,她們說安敏手裡有她媽媽留下的一大筆錢和古董,只要我能娶到安敏,那些東西就能到我手裡。”
“她們還說安敏性子軟,好拿捏,我就動了歪心思,我們商量好,讓安露介紹我和安敏認識,和她談戀愛,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就去領證結婚。”
說到這兒,鄭天佑雙手捂住臉道:“我一開始,真的挺喜歡安敏的,她性子好,又溫柔,可我知道這事兒要是她知道……”
“安敏是個倔性子,她要是知道,她絕對不會和我繼續處物件,我只好隱瞞她,錢和人,我總得要一個吧!”
鄭天佑語無倫次,斷斷續續,卻足夠拼湊出他們卑劣的陰謀。
梁毅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寒意越來越濃。
當初兩人交心時,安敏的話說的輕描淡寫,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梁毅心裡挺不是滋味兒,覺得沒媽的孩子,就是地裡頭的野草。
任誰來了都能踩一腳。
此時從鄭天佑的口中得知事情原本的真相,梁毅只覺得心裡那口憋著的火氣燒的更旺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黑了心肝的東西。
算計著人家手裡最後剩下的東西。
為了一筆遺產,還要葬送人家的一生。
梁毅的手握的很緊,緊到鄭天佑都能聽到骨頭咯吱作響的聲音。
他看著鄭天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但凡擱在以前,梁毅都不會這麼憋屈。
他有一萬個法子讓鄭天佑死,可是現在不行。
梁毅緩緩吐出一口氣,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只聽得嘭的一聲,鄭天佑倒在地上了。
他門牙都被那一拳打掉了,捂著嘴,滿口的血。
跟在梁毅身邊兒的兩個人趕忙上前拉住他。
“梁毅!你冷靜點兒。”
“我冷靜?我能冷靜嗎?你沒聽見他剛剛的話?你們都聾了,沒聽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