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漢一聽安敏要回營區叫人,臉上的焦急瞬間變成了慌亂,他急忙擺手。
“哎喲安老師!使不得使不得!這一來一回天都亮了,那野豬要是發了狂,等你叫人回來,那塊地可就全毀嘍!那可是你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心血啊!”
他試圖加重籌碼,聲音帶著哀求。
“村裡壯勞力都去修水渠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誰有膽子去攆野豬啊?這樣,你先去,我這就去營區找梁團長,保證給你叫回來人。”
安敏的心沉了下去。
王老漢的反應太奇怪了,推脫得過於急切。
梁毅昨晚的話清晰地迴響在耳邊。
這後山廢棄磚窯群,正是最偏僻的地方。
要是真的在那裡發生什麼意外,可就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她攥緊了梁毅給的那把短刀的刀柄,冰涼的金屬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服傳來,讓她定了定神。
安敏深吸一口氣,語氣堅決:“不行,村長。太危險了,我不能一個人去。試驗田重要,但安全更重要。”
“我這就回營區,找梁毅他們帶槍來,處理野豬更穩妥。”
說完,她不再看王老漢,轉身就要沿著來路往回走。
就在安敏轉身的剎那,變故陡生。
“想走?晚了!”
一個嘶啞的聲音從田埂旁的陰影裡傳來。
安敏只覺得一股帶著濃重汗臭的風猛地撲來。
一個高大的黑影如同蟄伏的野獸,從枯草叢中暴起,直撲向她。
正是埋伏已久的鄭天佑。
本來鄭天佑想在說定的地方等安敏過來。
但轉念一想,王老漢那人可不會說謊,萬一出現了差錯,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所以他琢磨了下,就直接來了這裡。
還沒真沒想到,安敏這麼不好騙,幸好他來了。
他僅靠一條腿發力,動作卻異常迅猛狠辣,顯然憋足了勁。
目標就是不讓安敏有任何呼救或逃跑的機會!安敏皺了下眉,幾乎是本能地側身閃避。
鄭天佑撲了個空,但巨大的衝勢帶得他一個趔趄。
安敏趁機拔腿就往回跑,同時扯開嗓子大喊:“救命!有壞人!梁毅!”
“臭娘們!閉嘴!”
鄭天佑穩住身形,臉上是猙獰的狂怒和一種扭曲的興奮。
他拖著瘸腿再次撲上,手狠狠抓向安敏的後背衣服。
“刺啦!”
安敏的外套被撕開一道口子,冰冷的夜風灌入,激得她渾身一顫。
她知道自己跑不過這個亡命徒,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她猛地停步轉身,同時右手抽出別在腰間的短刀。
想起梁毅的話,安敏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冰冷的月光下,短刀出鞘,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
那刃口反射著懾人的寒光,直指再次撲來的鄭天佑。
“別過來!”
安敏的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但握刀的手卻異常穩定,眼神銳利如刀鋒。
“再靠近,我不客氣了!”
這把上過戰場的軍刀,此刻握在她手中,散發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凜冽殺氣。
鄭天佑被那寒光刺得一眯眼,動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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