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一整天時間,主城區主要道路的積水總算暫時排淨。
大金盃車一路暢通無阻,駛至幸福大門前時,老遠就有兩隊共十六名警衛迎了上來。
“感謝程檢查官,感謝您對十字軍團的支援,接下來請將傷員移交給我們安排就行。”
為首的隊長上前一步,先朝程野敬了個標準的現代軍禮,末了又將右拳重重砸在胸口,以示由衷謝意。
擔架上的戴尊見狀也想效仿,卻被程野按住了右手:“別逞能了,記得武隊長說的話,你欠我一條命呢。”
“那當然,一個電話,隨叫隨到。”
戴尊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話音未落便被警衛抬起擔架,迅速消失在厚重的城門後方。
夜色裡,無數道目光從暗處投來,交織著貪婪與灼熱。
些許投在程野身上,讓他有些被人窺探的不舒服感,忍不住瞪了回去,那些目光才驟然縮回。
就連大金盃的司機也忍不住吞嚥口水,痴痴望著合金大門下方緩緩閉合的快速通道。
那可是內城啊!
多少人在緩衝區掙扎一輩子,直到腐爛在感染潮裡,也沒能摸到這扇幸福大門的門框。
可這終點,卻是一些人隨意就能踏足的起點。
“走吧,方便的話,送我去化學廠職工小區?”
“方便,當然方便!”
司機重重點頭,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
大金盃在幸福大門前調了個頭,逐漸遠離“幸福”而去。
夜,十點。
輪胎碾過積水的路面,緩緩停在化學廠職工小區爬滿藤蔓的鐵門旁。
程野的手指剛扣上開門拉手,眼角餘光就瞥見百米外的路燈下浮動著兩道人影。
下意識眯起眼定睛一瞅,左邊竟然是羅曉雪,右邊是周長海?程野猛地愣住,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檢查站東人派系的五期檢查官,怎麼會大晚上跑到化學廠小區來見羅曉雪?
可隨著兩人走近,昏黃路燈逐漸勾勒出男人臉部輪廓。
標誌性的馬臉,下頜一道猙獰傷疤,還真是周長海!
他來幹嘛?
金屬車門“哐噹一聲撞在車身側面,程野跨步下車,剛好站在了兩人身前約莫五步位置。
“羅姐,周檢查官。”
“誒,程檢查官下班了啊?”羅曉雪還沒說話,周長海卻眼神一亮迎上前來,熟稔得彷彿早有預料,“說曹操曹操到,我正和羅教官念叨你呢,轉頭人就到了。”
羅教官?程野嘴角抽了抽,壓下心中好奇,“周檢查官這麼晚過來,是?”
“哦,沒什麼大事,就是今天站裡發生了點意外,你也知道的,賀站長犧牲了。”
周長海語氣閃過幾絲悲痛,“我作為五期檢查官,總得代表站裡走訪下家屬,把情況說清楚,免得大家擔心。”
“這樣啊,周檢查官辛苦了。”
程野輕輕點頭,“b哥外勤不在家,我正想過來跟羅姐細說站裡的事,讓她別擔心,倒讓您先跑了一趟。”
“嗨,跟我還客氣什麼。”周長海哈哈大笑,突然往前半步,拍了拍程野肩膀,刀疤隨著笑容扯出扭曲的弧度,“想當年我跟你爹在勘探隊可是過命的交情,你要不嫌棄,喊我一聲周叔就行了。”
周叔?
程野不清楚之前檢查站的事情,眼神餘光卻瞥見羅曉雪不動聲色地撇了撇嘴。
顯然,周長海和程龍之間的關係,這“過命交情”的水分,恐怕比幸福城這兩天的降水量還足。
這老傢伙真特麼不要臉啊。
不對,這廝幹嘛要和我這麼拉近關係?
來者不善!“周叔說的是。”程野臉上堆起恰到好處的笑意,“我這不是想著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嘛,一時間還沒想起來我這會已經下班了,到了休息時間,不像周叔您,大晚上還記掛著走訪家屬,真是站裡的楷模。”
這話聽似恭維,卻暗暗將“工作場合”與“私下關係”劃了界限。
捧殺了這麼一句後,綿裡藏針的力道讓周長海臉上的笑容僵了半秒。
不過到底還是五期檢查官,早已經混成了人精。
周長海若無其事的維持著笑容,轉身看向羅曉雪,“羅教官,既然程野回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哈,你也別擔心,水電站那邊不像站裡,安全得很。”
“感謝周檢查官掛念。”
羅曉雪客氣地頷首,兩人將周長海送到街尾,看著他坐上那輛停在陰影裡的大金盃,車燈劃破夜色朝市區駛去。
“他來幹嘛?”
程野頓了頓,“賀飛剛死,這就急著想要拉人上位了?”
檢查站的這套體系內。
從見習到一期是一個坎。
三個站點,九張評價書,以及五次外勤任務拿到b級以上評價,中途不能有失敗,普通檢查官基本都需要兩年左右才能走完這一步。
一期到四期又是一個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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