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那是我辛辛苦苦二十年攢下的一點積蓄啊!怎麼會沒了呢?……媽呀,活不了啦!你認真找了沒?”錢小珍當然認真找過,就差把地窖拆了。
秦紅香很早以前便交代過,若是自己發生什麼意外或者急需用錢,就去找廢品收購站老王叔。老王叔的地窖裡,有她存的壓箱底的積蓄。
所以,她一得到秦紅香和胖老王被雙雙抓獲的訊息,第一時間便趕到廢品收購站的地窖。
當她看到那木匣完好放在缸裡的時候,還鬆了口氣。可一開啟,卻發現裡面空無一物。一通瘋狂翻找,天翻地覆也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警察同志,我要報案!我家丟錢了。”秦紅香腦子裡一片大亂,隔著鐵欄對警察死命呼救。
“是什麼錢?多少錢?放在哪裡了?誰證明是你攢下來的,而不是王大海套現的贓款?誰能證明你放到了那裡?……”
警察一系列問題下來,秦紅香傻眼了。
完全說不清楚啊!這錢恐怕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錢建剛看著捶胸頓足的秦紅香,勸道:“好了,大嫂。先想想怎麼能早點出來吧。至於錢財,那畢竟是身外之物。人沒事,出來再賺。”
“我呸!錢建剛,這錢不是你的。你當然這麼說。一千多塊啊!還有……”她忽然住了嘴,抹了把眼淚,“除非,你想辦法賠給我……”
“我哪有那麼多錢?”錢建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你有。來弟有……禮金和嫁妝錢,她有一千三百多塊嘞!”
“大嫂!”
這次,他真有點生氣了。
秦紅香這不是逼著自己踢鋼板麼!
明知道,當著領導和群眾面把錢都給了錢萊,怎麼要回來?瞬間就覺得,天底下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心疼自己的,都把自己當成宅斗的“工具人”。
哼!他扭頭,黑沉著臉離開了派出所。
錢東一路追著二叔回到家屬院,路上不斷有熟人打招呼。
“老錢,聽說了嗎?昨兒夜裡,有逃犯在咱們後面廢車間被警察抓了。聽說,他們在那住了好久了。”
“是啊!你說這亡命徒也是賊大膽。那地方,誰家好人敢去?”
“聽說啊,當場繳獲了不少寶貝!”
錢建剛越聽越不對勁兒,壞了!一拍大腿,火箭般朝後面廢舊車間奔去。
另一邊,劉慧茹下了班就樂呵呵直奔醫院。
“萊萊,萊萊,你猜怎麼著……”一口氣,把今天聽來的關於秦紅香和胖老王的事講完。感覺這些年憋在心裡的那口惡氣,終於得以舒展。
“真是惡人有惡報。時候來的剛剛好。這下,我看你那個傻爹,還偏不偏大房。說不定,這幾年勒緊咱們家褲腰帶的那點錢,全讓秦紅香便宜了胖老王。”
想到此,她臉上又浮上愁雲。
錢萊心下卻在暗爽。今天,她盤點了昨天的全部收穫。
價值連城的寶石一塊。
秦紅香匣子裡一千三百多塊的現金,外加十斤糧票,五斤油票。上海牌手錶一塊。祖母綠項鍊一條。這大概是胖老王所贈之物吧。
還有前兩年,劉慧茹打天罵地找不到的那對銀鐲子,竟然是被她偷拿了去。
而被錢建剛藏起來的兩個包裹,就更加可觀了。
三千五百元現金,十條小黃魚,一塊老英貨懷錶,還有各種金銀首飾。
這都是當改委會主席時,錢建剛從老廠長家搜刮來的不義之財。
老廠長夫婦倆,因為大改革的衝擊,帶病下鄉。不久便相繼去世。
而他們唯一的兒子,也早已經遠赴海外。至今下落不明。
“媽,過兩天還有好事發生。”錢萊笑眼彎彎,握緊劉慧茹的手。
“真的啊?是什麼好事?”
“咚咚咚”……未等來回答,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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