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便!”我說完就要走,我舅媽突然坐在地上,一把抓住我褲子。
“大家都來看看啊!這個小崽子他忘本啊!”
我舅媽這一嚷,所有人都看向這邊,很多人湊了過來。
“他外公病了,這小崽子是一點不管啊!六萬塊,我們農村人怎麼能拿出來?”
“他穿名牌住城裡,一分不掏,連露個面都不肯啊!”
我低頭看看我的新衣服。
這是珺姨為了我高考才買的,別人的都有勾,珺姨也想給我買。
可一身要上千,我不捨的,就是普通的新衣服,一身還沒到二百,名牌?
不過這不耽誤有人對我指指點點。
“這孩子不孝順,自己外公病了,沒錢哪怕去看看呢?”
“現在的孩子,已經沒有那種優良傳統了。”
“不孝!”
就算不認識那些議論我的人,我和珺姨也一陣窘迫,他們根本不瞭解情況,就聽我舅媽一面之詞。
“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珺姨還想跟他們解釋,可我舅媽接著說道:
“別解釋了,你肯定是幫著那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你們就是一夥的。”
“你!”珺姨氣的都想動手。
“他們是一夥的,我是他同學總能說話吧?”潘多多不知從哪裡鑽出來:
“這是我們一個學校的,他叫鄭陽。從小就是他旁邊的小姨養活他,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他外公家就沒管過他們,現在老人病了,要出錢了才找到鄭陽。換了你們是他,會管嗎?”
潘多多說完,好幾個我們重點高中的家長也說道:
“這個同學家裡的情況我們也瞭解,的確是被這個姑娘收養,沒見過他外公家的人。”
“這孩子不容易啊!吃的穿的都很節儉,成績還拔尖兒。你們沒養人孩子一天,這時候來跟他要錢,你有沒有良心。”
“趕緊別丟人了,不要臉的東西。”
這下,所有人都開始聲討我舅媽,把我舅媽直接整不會了,坐在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都看什麼?沒有他外公能有他嗎?不管我們怎麼樣,他就得拿這個錢。”
她還有理了,看得旁邊的群眾都火兒了,一個個上來罵我舅媽胡攪蠻纏。
“鄭陽、珺姨!我們走,不用理這種人。”
潘多多的媽也來了,我們一起上了她的車。
“鄭陽!叫吳阿姨!”珺姨指的是潘多多的媽。
我喊了一聲,吳阿姨衝我笑笑。
隨即又嘆了口氣:
“孩子!你珺姨是真不容易,當初你上高中,需要戶口本。是少珺找到你外公家,給了他們五千塊,才把你戶口遷出來。”
“誰知他們記住了你們家的地址,你外公犯病,他們就找了過來。”
那時正趕上黑皮和許依婷把我們家弄得亂七八糟,珺姨就借了吳阿姨家的房子住。
吳阿姨跟酒糟鼻又鬧離婚,就幫著吳阿姨調查酒糟鼻。
我想起來了,去酒吧前一天晚上,很可能珺姨就是跟我外公家的人打電話。
備考的幾天,珺姨躲著我打電話,應該也是跟我外公家的人聯絡。
是珺姨為我扛下了所有。
“珺姨!委屈你了。”我不知該怎麼說,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珺姨摸摸我的頭:“傻孩子!跟珺姨還這樣?”
“我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能找到考點兒這邊,真夠不要臉的。”
“鄭陽!你確定不認他們一家。”
珺姨知道我,每逢過年過節,看著別人一家團聚,我雖然不說,但都是強顏歡笑。
“這種親戚,我寧願沒有。”
“好了鄭陽!咱們不說這事了。你和我們家多多都考完了,我帶你們去慶祝慶祝。”